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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泊興在朝廷上和禦史台大吵了一架,他覺得九門沒什麼可守的,禦史台放着他這麼一個天才不用是有眼無珠。禦史台痛罵盛泊興毫無眼光,盛辛兵将不足如果胡部另派軍繞道,極有可能直攻鄢都。盛泊興罵回去,說繞道不是經過離州就是橫穿垓下,離州有蕭安純在,垓下就是一片死地,他即刻帶着兩萬兵和父親聯手,胡部必死……
這種罵戰幾乎天天上演,盛小王爺每天上朝前要喝三缸水,禦史台的老古董每天揣着救急的藥,那天唯一的區别是皇帝稱病沒來,沒來正好,盛泊興罵的更痛快……不過結果沒區别,盛泊興留守九門,他憤憤不平的下朝,走之前詛咒今天罵他最兇的老頭把門牙摔掉……
盛泊興留守九門是最穩妥的決定,他的治軍才能已經逐步顯露,盛辛帶走了大部分兵力,隻給盛泊興留下來五千人,還是烏煙瘴氣的羽林軍,即使如此見過九門防禦的人都會立刻明白過來盛泊興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一旦盛辛失守,盛泊興足以接過重任。
盛泊興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更加狂妄,他認為大禹可以一睹,九門空着就空着,讓他也帶兵,一定能赢。失望的小王爺下朝後心血來潮的登上九門,目送将遠去的士兵……他看了一眼就覺得行軍不對勁兒,這兩萬人有問題,不會有任何一個方陣走出這個樣子,他們就像個保護層,核心是最中央。
盛泊興覺得奇怪,他想問問怎麼回事,誰是小前鋒,怎麼帶的兵?腦子裡是不是一無所有?
他還沒下去,皇後急宣……
盛泊興隻好先去宮裡看看,和他一起被叫到的還有禦史台的人,冤家見面分外眼紅,但由于盛泊興沒喝水,禦史台們出門忘帶藥,他們暫時休戰。然後皇後出來,紅着眼眶宣布皇帝暴斃……
禦史台首先反應過來,提出質疑,這太突然了,皇帝前幾天還好好的,禦史台要求見一見皇帝,皇後拒絕,兩方開始争論……盛泊興反應的很慢,因為他突然想到在九門上看見的方陣,不隻是隊形奇怪吧?那些走在隊伍最中間的個個弓腰駝背,虛不受補根本不像當兵的倒像……像太監。
盛泊興在一瞬間察覺到什麼,他在禦史台和皇後的争論中突兀的問,“甯帛是不是混在今天送出的援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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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史台解散是他們自願的,皇後自缢是我逼迫的,九門守衛是花雲月親自撤的,她怕我領兵造反。”
至于盛辛……是甯帛在背後刺了一刀,援軍臨陣反水,根本不是什麼兵力懸殊,盛辛死于君王懦弱。
花雲月登基後暗地裡查找,最後在甯帛燒過的書裡找到隻言片語……攝政王找過他,多麼好的一步棋,他們直接策反了皇帝!
“宋景行,我不會,再為這個國家,做任何一件事。”
被掩蓋住的腐爛的氣息撲面而來,宋景行一瞬間想明白了許多,花雲月對盛泊興明顯的防備和歉意,朝廷上完全沒有意義的發言……原來不止延宗皇帝,就連先帝的死都是荒唐的笑話。
……竟然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宋景行曾經覺得對于這岌岌可危的國家,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會有多吃驚,現在看來,還是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你還要勸我嗎?”盛泊興的下巴擱在宋景行肩膀上眷戀一樣蹭了蹭,“回蕪州吧,我找人送你回去,今生都不要再回來了。”
蕪州?宋景行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明白過來,盛泊興一定一直以為他這幾年住在蕪州……用人不淑啊,行吧,這麼以為也行,“那你呢?如果我走了,你呢?”
“我有要做的事。”盛泊興沒有說明但誰都知道他會幹什麼,取回盛辛的屍骨,如果有幸,他将戰死沙場,如果不幸,就背負叛國之名。
宋景行的第四碗藥好了,鑒于今天天晚了,他不用把十三太飽都吃完,隻吃要緊的四碗就夠了。
來送藥的是許将,進屋看見盛泊興和宋景行呆在一張床上隻覺得心塞,他想找借口把盛泊興叫出來,盛泊興不走,昏君的讓他明天再說。
“是沈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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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沈君安的确得今天說,盛泊興跟着許将走了,走之前給宋景行塞了塊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