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時候從官道上疾馳來一匹駿馬,蕭安純終于到了。盛泊興從女牆上下來,聽太監贊揚他們的情誼之深。蕭安純知道現在女帝盯盛泊興盯的很死,看他願意親自來給自己接風很感動。
“泊興,好久不見。” “嗯,宋景行回來了。”盛泊興一開口就是這句話也是蕭安純沒想到的,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宋景行是何方神聖。
沉默……長久的沉默,蕭安純很想問問宋景行為什麼回來,從哪兒回來,怎麼回來,現在又在哪兒,但一些不好的記憶讓他不願提問,“那我……我走?”
這個哈哈水準很低,明顯不能讓盛泊興回魂,“不是,我是想說他回來幹什麼?鄢都難保,他來找死麼?” 胖太監在一邊咳嗽 “王爺慎言。”……沒人在乎他。
蕭安純左右看看,他身後沒人,盛泊興這話就是問他的,但是他不能解答,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解答盛泊興提出的關于宋景行的問題,蕭安純使眼色給許将。
嘿!我累死累活跑廢了兩匹馬過來奔喪,你家主子為什麼不給我接風要問我腦筋急轉彎?
還是沉默,因為許将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許是太陽升起來了,盛泊興被曬到了,他捏了捏眉心 “算了,不提他,先給你接風。”
……沒人要提他!是你自己提的!蕭安純不情不願的跟着盛泊興往城裡走,覺得自己的接風都不純潔了。蕭安純拍拍許将,偷着問“他在哪兒見着宋景行的?宋景行一回來就見到了?鄢都這麼大,這得造多大孽,讓他倆見到了?” 許将一臉一言難盡,“你知道的,緣分到了。”
接風的地方叫福安酒樓,酒樓非常高,在鄢都内僅次于鐘樓。在最頂尖最貴的包廂,從窗外往下看,能看見整個鄢都。
蕭安純鄉巴佬一樣扒着窗戶張望,“當年我走時,這酒樓還在建,沒想到現在這麼高了,一别經年啊!” “嗯,用我派人通知你大哥你到了嗎?”盛泊興吩咐上菜,盤腿坐在席上,手裡握着一隻玉杯。
“就……不用了吧,馬上就見他的話,我還是有點兒虛。” 蕭安純父母早亡,自小由大哥帶大,當年一意孤行要離京外派,是和家裡大吵一架才走的。
“唉?盛福寶你的杯為什麼和我的不一樣?” 盛泊興不喜歡别人叫他小名,他娘他就忍了,蕭安純不能忍。“許将,去侯府把蕭爻叫來。”
“哎哎哎哎哎哎!盛哥,盛郎,盛泊興,錯了錯了,我錯了。許将!沖元哥!你等等,盛泊興他一會就改主意了。”蕭安純堵着門不讓許将出去,沖盛泊興搔首弄姿,重逢不過一個時辰這三個人已經分陣營式的吵鬧了三回了。
盛泊興白了他一眼,“行吧小鳥,本王不和你計較,沖元你回來。”…… 蕭小鳥,蕭安純的小名……“你這就沒意思了啊盛泊興,陳芝麻爛谷子還翻出來說,許将你也不管他?“
……許将……你哪位?他哪位?我哪位?
“唉?盛泊興,我發現不止你這杯,你這筷子碗都和我們不一樣啊!”蕭安純總算坐下消停了一會兒,席面上,他和許将用的都是竹木的餐具,隻有盛泊興有獨一份兒的金鑲玉,貴氣逼人。
盛泊興很矜持的抿了口茶,蕭安純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對勁兒!從實招來,你怎麼回事兒?那幫太監也是!到了福安酒樓就不跟着你了,有情況!”
蕭安純從小就有個愛一驚一乍的毛病,這都當了知州了,還是毛毛躁躁。
“這酒樓是沈君安的,他們不敢。” “沈君安?是沈約,沈君安,這是江東王沈君安的酒樓?……那倒有可能。” 蕭安純可能是狗腿托生的慣會阿谀奉承,這時候立馬誇贊起酒樓的格調品味,裝潢菜色。
“沈君安現在,在追我。” 盛泊興靠在墊子上,一臉風輕雲淡且悶騷。
……
睛天霹靂!蕭安純錯愕的看盛泊興,沈君安是男的吧?他記得沈君安是男的沒錯啊?這世上斷袖密度這麼大嗎?盛泊興一個不夠,沈君安也是?沈君安居然也是嗎!那沈君安為什麼會看上盛泊興?沈君安瞎了嗎?他認識一個很靠譜的大夫要不要介紹給沈君安?
想要問的話實在太多,蕭安純挑了他最關心的。 “那,這頓飯可以不花錢嗎?”
……“當然可以。泊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回答蕭安純的是推門進來的沈君安……
蕭安純下意識的就站起來了。“沈,老闆,安純見過沈老闆。” “蕭小公子,許護衛,泊興。” 沈君安對三個人都行了萬福然後搖曳生姿的坐在盛泊興旁邊。
江東王沈君安,手裡握着大禹三成以上的糧草交易和四成的錢莊。江東沈家是貨真價實的富可敵國。
據傳沈君安喜好金銀,身上的衣服必是金銀線織就。他一進屋蕭安純就覺得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立馬就這身衣服如何漂亮打了一千字的腹稿打算大說特說。
盛泊興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很明顯的表達了他對沈君安突然出現的不滿,他說,“你來幹什麼?我沒叫你過來吧?”
聽聽這是人話嗎?!他以為他在和誰說話!?蕭安純當時就想和盛泊興絕交,這可是三成的糧和四成的銀子!
“我聽小厮說你來了,撇下一堆事兒換了衣服立馬就過來你就這麼不歡迎嗎?” 沈君安袅袅婷婷的要往盛泊興身上靠,他生的極美,是男生女相的典範,看面相就是一張斷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