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斷裂的鑽心劇疼讓小松臉色都白了——都說蛇死頭不死,剛剛硬是靠一把刀,竭盡全力連劃好多下才戳破蛇鳗皮下深處的心髒,被噴了半身血,又在蛇鳗的掙紮中滾了一身灰,大腿骨錯位更嚴重,但為了防止蛇頭的最後一擊報複,小松隻能選擇無視傷勢先盡快遠離。
說是一瘸一拐走都還是好的形容,小松完全就是灰頭土臉,杵着一節木頭拖着腿爬過來的。
周身冷汗淋漓,兩眼發黑,加上灰仆仆的身上浸出大大小小的暗紅塊,是血混合塵土凝結,大腿骨折導緻的積血腫脹也需要盡快處理,剛剛一番搏鬥耗光了體力——要不是憑借着随時随地保持着最穩妥的呼吸和冷靜的思維,現在他連意識都難以維持。
小松以前從沒把自己陷入過這麼慘的境地,現在說後不後悔這種話似乎也毫無作用。
他明白,是他自願一起出來狩獵的,他不能因為澤布拉先生沒有将保護他放在第一位而怨怼,畢竟澤布拉先生自己也是自顧不暇。
關鍵時候,能救自己的隻有自己。
而幹掉一條這麼大的蛇鳗,簡直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他應該是有很大的進步吧,是不是,距離那些,他想與之并肩而行的同伴們,又近了一步呢?
……
腎上腺素的透支與劫後餘生的僥幸放松,小松剛才狼狽逃跑的每個舉動都是在努力想達成利用環境和炸彈殺死蛇鳗的目标,慶幸的是他的判斷和預測成功了,現在,來自身體極限爆發的後遺症一下子盡數湧上來……
但是,沒能确定澤布拉先生現在的情況,不能肯定自身安全之前,連暈倒都是理智不允許的。
安全了嗎……
就像隻可憐兮兮流浪小狗,等待着主人的指令一樣,小松仔細分辨出澤布拉寫在他手中的字後,終于解脫似的眼一閉,昏倒了。
……
真是沒用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