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很少接到這麼遠的外賣,難得來一趟,身旁大多深色為主的複古店鋪也别有一番風味。
到了圖書館門口,将袋子遞給等候的女孩,因當場拉花得到客人驚歎的小松還被拉着合影了一張。
回去的路上,算算時間,回去差不多就得打烊,多出的一點點時間他趁機繞一圈,去市中心公園走走看看。
小松隻是突發奇想,想到時身體已經跟着做了。
市中心公園很大,一條條潔白的卵石路縱橫交錯在昏灰色草坪間,暗灰的樹木上樹葉的顔色會淡一些,有斜斜斑駁的光影還在,樹下路上,有老人坐着休息,有小孩奔跑歡笑在草坪和小路上,也有剛下班的成年人在散步,隻是随着刺目淡白的太陽落下,公園的一切都格外黯淡。
“可惜時間不夠了。”歎了口氣,小松搖搖頭準備回去,一擡頭,前方大樹下居然蹲着一個人。
一個把自己裹成球一樣,蹲在那兒連一根頭發絲都看不到的人。深色與背後的灌木融為一體,小松險些都沒發現。
是流浪漢?還是情場事業失意了?
路上沒有餓,帶來的菠蘿包一直提在手上,還有一點點溫度。小松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就當做個順水人情,他走上前去。
靠近才發現那人其實很健壯,光是蹲着就有小松腹部高,站起來肯定是個壯漢。悄悄将口袋打結包好的菠蘿包放在他面前,他放慢腳步打算放完就悄悄走開。
……
怎麼也找不到那個人,再也看不見珍貴的色彩,薩尼霎時的理智崩潰了。
他漫無目的地找了好久,走了很長的路,甚至找遍那條步行街所有岔路,不知怎麼走到公園裡,渾身力氣松懈,沉浸在失去的絕望中,竟無法自拔。
直到塑料袋和腳步聲輕輕響起,他仿佛從荒誕沒有印象的夢中驚醒,一擡頭,對上小松驚愕的臉。
從面前的男孩身上開始,四周的一切都逐漸而迅速地渲染上各種各樣鮮明的色彩。
翠綠的樹葉,棕灰的樹幹,鮮綠的草坪,橘紅的陽光,以及灰藍的天空和點綴霞光的雲朵……當然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男孩,黑夜色的短發,肌膚白皙倒像是沒有上色,但隻暈染一點血色,便活了過來,跳躍了一個灰暗的世界來到他面前。
“你……”小松比薩尼更遲了一些感受到色擊的存在。
顔色、色彩突如其來地引爆視網膜,耳邊和眼前都突然有原/子彈爆破似的,仿佛突然轉換了身處的世界。
男人蔚藍色的眼睛裡充斥的狂喜熱烈比他的發色還要奪目,小松近乎慌亂地後退兩步,左右觀察四周,卻發現熟悉的三色世界變得過分鮮豔,混亂、複雜、和生氣勃勃。
“怎麼回事?”腦子裡滾滿漿糊,小松腳步不穩地抱着頭閉着眼,忽然被拉進帶着花香的溫暖懷抱。
“頭暈的話,我的懷抱借你休息一下。”隻有真正抱住這個男孩,他的soul mate,薩尼才清晰地感覺到男孩對他的吸引力,比磁鐵還沉重,找到另一半自己的完美喜悅。
心髒跳動得迅疾,小松聽到兩個漸漸同頻的急促心跳聲,想要推開這個陌生男人的雙手漸漸沒了力氣。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的聲音很好聽,輕輕地充滿磁性,帶着淡淡鼻音,仿佛在那兒聽過。
奇怪的是,他并不想拒絕對方的要求,甚至沒有經過頭腦,就迷迷糊糊地開了口:“小松……我叫小松。”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但是并不讨厭。
“嗯,我叫薩尼,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向來如此霸道的男人宣布道。
小松沉默着,直到頭暈好轉,突然一把推開男人的胸口:“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不熟。”即使對方是他的靈魂伴侶,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接受對方。
小松早已習慣單調的世界,盡管色彩是如此明麗無法割舍,可不代表他就要去成為别人的所有物。
“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大明星還請您自己回去吧,如果不想暴露身份。”可惜小松不追星,隻是諾諾愛看的電視裡經常出現薩尼的身影才讓小松有了印象。
諾諾居然喜歡這一款的男人嗎?雖然好看但這麼霸道。
“怎麼……”說好的網上第一名“想讓薩尼對自己告白的話”不管用了?
眼看小松真的要離開,薩尼跟上去前視線一落,撿起促使他們相逢的菠蘿包,長腿一跨跟了上去。
“等等小松,我不是故意的!”該死的網絡投票,一點兒用都沒有。薩尼下意識把僞裝又攏緊一些,跟上前面的男孩……
……
就像弗羅澤的扉頁所寫——靈魂伴侶間的奇妙,還需要未來的醞釀與陪伴中細細去體會,才能得見幸福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