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波莉和祀再次仔細檢查過後,不得不承認,憑他們帶來的藥物是沒辦法治好薩尼。
“我會和祀一起去IGO的研究所配合研究,如果有進展我們會回來帶薩尼先生去治療的喲!”波莉遠遠地揮手,攪渾了小松家的平靜并留下一地雞毛後帶着祀拍拍屁股跑人了。
那你丫怎麼不去研究出來了再來找人!!!薩尼簡直想不顧一切地咆哮出來,但礙于小松在身旁,又不敢再火上澆油。
等到少年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太陽升起的方向,還站在清晨的涼風裡,小松深深呼吸了幾下,任由冰涼通過氣管灌入胸腔,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薩尼先生,我們談談好嗎?”
回到熟悉的房間,面對面兩人面前是一杯泡好的奶粉,一杯涼茶。呦呦非常會看人臉色地抱着懶洋洋的黃豆躲進廚房,露出粉色的小腦袋偷偷圍觀。
薩尼心虛虛地捧着牛奶低着頭,小松喝了一口涼茶,把心态調整好:“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刻意忽視了一些現象,以為是我不夠了解美食細胞,所以走到這一步我有責任。但我還是很在意,而且想要問一問……”
“你是什麼時候恢複的記憶?”
“也、也就半個月前。”已經長成介于兒童和少年之間模樣的薩尼吞吞吐吐,指尖摩挲杯壁,“是可可帶來的奶粉裡有藥,讓我恢複了一些記憶。”
“但是……”
“我明白了。”小松揉了揉眉心,“既然你已經恢複,我等下會給凜先生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去。正好波莉他們來了,解藥肯定會盡快做出來。”他現在,隻覺得多面對現在薩尼先生一秒都
“松。”薩尼潑灑了杯子,慌亂地站起來靠近小松。站着的他已經比坐着的小松高了一點點。
“我,其實我隻記得十歲以前的事,我不知道長大後的我做了什麼,但請你不要抛棄我!”薩尼痛恨“抛棄”,正如痛恨抛棄他的父母,和抛棄凜的人。這是一個血淋淋浸透饑餓和貧瘠的詞語,光是想想連四肢都覺得冰涼。
“你是我除了凜唯一的意義,我不想被放棄!拜托,求你……”在這個與記憶裡不相符的世界,在這個夥伴都變成不一樣的大人,妹妹也變得奇怪又疏遠。哪怕了解了許多現在的事情,知道自己的處境,依然改變不了他迷茫無措的情況。
隻有在小松面前,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怕,也不會迷茫,隻要有小松在,他就不會無所适從了。
小松被薩尼的暴起吓了一跳,随後更是聽得大腦打結。
“你隻是不記得,等你完全恢複記憶就會明白,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你會有更在意的。”
“才不會,我能感覺到,在以前的我眼裡,松是很重要的,重要得就算隻是聽到聲音都會覺得開心。”那種身體和潛意識裡帶出的歡欣雀躍,他又怎麼會和雛鳥情節搞混,而且松并不是他有意識以來第一個看見的人,他依然選擇了松。
小松睜着黑黝的眼,試探道:“有多重要,比凜先生更重要嗎?”他試圖從剖析的方法說服小孩從偏執裡出來。
薩尼愣住了。張了張嘴,陷入矛盾裡。
小松暗道果然,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所以……”
“我分不清松和凜誰更重要,或許一樣重要,但是,我肯定,松比我自己還重要!”薩尼前所未有的鄭重,咬牙道,“我喜歡松,最喜歡!不是小孩子對親人的喜歡,是愛,我愛你,松,不管是年幼的我還是長大的我!”
……
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真正意義上的告白,居然來自于十多歲的孩子。
偏小松也不敢真把他當孩子,他很明白,對方也在不斷提醒他,他并不是孩子,說的話也不會因為成長而消失。
簡直尴尬得一批!小松連逃避都不行,因為薩尼采取了24小時跟蹤狂計劃,幾乎寸步不離小松。
給凜打電話想要把孩子領回去,凜不知從哪兒收到消息,各種對小松打哈哈然後挂掉,接着就是一包一包的各種新食材不斷送到小松家,安撫小松飽受各種沖擊的精神。
早晨,“早安,松,我給你做了牛奶粥!”起得比小松更早,系着小松的肉肘花紋圍裙,薩尼把長發松松束起,眼含莞爾地對下樓的小松打招呼。
記憶和外形都成長到14歲,隻比小松矮了一點點。有了優渥生活記憶後的薩尼不再顯得氣質卑弱無助,神采煥發宛若貴族小少爺,充滿青春明豔的魅力,唯獨纏着小松的行為舉止不變,還一早包攬了早餐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