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學就開始兼職,到了大學更是不可能放棄那寬裕的時間,所以對薩尼的理由是真的。隻不過那剩下一點點的休息時間,又大都分給了領養的這棵樹了。
時常處理荒草,購買合适的肥料,剪枝,除泥土裡和樹幹裡的蟲子,調節溫度撥開上方的樹枝增加陽光,下雨又怕它栽倒,澆水,冬天用幹草布料包着樹幹讓它保暖……沒辦法購買其他領養人那樣昂貴的供熱機,自動灌溉噴頭等等,隻靠着最原始的人工,小樹苗磕磕絆絆地好歹從瀕死中救了回來,長大,抽枝也第一次開了花。到現在為止,小松也已經習慣了生活中多照看一棵樹苗。
“隻不過是一棵普通的櫻花而已。”薩尼望着小松蹲下來拔草,又給樹檢查蟲害,摘掉一片有蟲洞和小蟲的葉子,最後施肥澆水。
薩尼:原來我在松眼裡還沒一棵樹重要!
“畢竟已經照顧三年,我習慣了。”弄完一切,小松才抹抹汗水,碰了碰樹上少許的花朵,就像看到辛苦之後的珍貴收獲,然後彎腰去撿書包。
一支手臂先他一步将書包提起來。
“慢吞吞的,你是想打工遲到?”拍了拍書包上粘的一點泥土,和自己昂貴的真皮背包一手搭在肩上,“好了,我們走吧,不用感謝我的幫忙,下次有空請我吃飯就夠了,不過絕對不要路邊攤,那太傷皮膚了,如果是你親自做的最好,我比較喜歡低熱量的精緻料理,就像上次那種滾了核桃粉的玉米糕做甜點就挺好,菜的話魚肉為主,湯要海鮮的,别拿帶魚敷衍我……差不多就這樣,你想說什麼?”
小松無語沉默:你都已經把菜點完了,我還能說什麼?
“好吧,下次周五晚上,我應該可以請假。”
“這還差不多。”
小松和薩尼認識在小松打工的酒店,從中學開始,在酒店廚房做了三年廚房後勤,因為當天甜點師傅出了事,小松被推來頂替。
因為甜點師父隻是負責飯後甜點,有些摳門的經理就稍微懈怠了一點,沒有從其他酒店調廚師,直接推了小松上來當臨時甜點師。
小松隻需要做幾種點心,給當天晚上每一桌宴席擺上一碟就夠了,卻沒想到,一盤核桃玉米糕居然引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而且後來發現居然還是同校同期的校友。
薩尼的示好非常真誠,雖然小松不明白對方有錢有勢有貌到底為什麼執着跟他做朋友,但身為風雲人物,薩尼身邊的麻煩可不少,這是小松不願意摻和的。
前兩次來找人,薩尼都被小松忽悠回去了,這次稍稍強硬一點,才沒繼續被拒絕到底。
……打完工,小松脫下圍裙,出了廚房走向靠窗邊望着夜景的彩發青年。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這麼有耐心等了他這麼久,不過對薩尼的好感也多了幾分。
至少對方不是甩着一沓錢說“今天的工作推了我花錢買你陪我一天”這樣的無禮之徒。(薩尼:……!!幸好幸好!!!)
“薩尼同學,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叫薩尼就夠了。”薩尼對小松的稱呼極為不滿,“走吧,我送你回去。”放下檸檬茶的杯子。
薩尼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黏上小松,或許是對對方能制作無糖美味點心的認可,或許是對方的長相性格還算符合他的美學,但他知道的是,他很想和對方更加親近一點,自然一點,那會讓他産生舒适安心的感覺。
薩尼的直覺非常強,而且他信賴自己的直覺。人活着就要痛快潇灑,整天擔憂些有的沒的是最浪費人生的行為——這是他自創的座右銘。
“對了松,周五晚上多做些菜,有人要和我一起來,放心,那些家夥你不用太照顧,他們會自帶食材,請你幫忙料理一下就夠了。”最好做成豬食讓他們吃了就别再來了。
“薩尼同……薩尼的朋友嗎?”
“唔,大概算是吧,你應該也認識他們,就是學校裡和我的名字排在一起的那幾個。”
“……呃,那實在是,很榮幸。”
“到時候别管他們,吃完飯把他們攆出去就行了,不需要給我面子。”用他的把柄威脅他的混蛋們,怎麼配吃松做的菜!
小松不知道,他會因為薩尼遇上那個藍色頭發的,在他心裡劃上永不消退的痕迹的人,然後又因此再碰到他一生的愛人。
命運便是如此纏繞緊亂,一環扣着一環,最終形成的,便是未來無可模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