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美食法金下車,可是可可的住處卻不在城市裡。離開美食法金,又走了兩個小時的路程,一直翻過幾座山,原本巨大的城市在視線中縮小得宛如盤子。
“小松君,不要緊吧?馬上就到我家了。還撐得住嗎?”聽到小松有些粗重的喘息,可可回頭關切道。對他和阿虜而言這些路程不算什麼,但是對作為普通人的小松就太過牽強。
“嗯,我還好,謝謝關心。”小松擺擺手。果然是很溫柔細心的人,四天王可可嗎?果然有和阿虜先生不一樣,卻同樣顯眼的魅力。
“可可你别擔心啦,小松可不是柔弱的普通人,這點路還沒有巴隆群島長。”阿虜大咧咧道。小松也應同地點頭。他又不是女孩子,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耽誤路程。
“是嗎。”可可呢喃着。小松覺得自己肯定出現幻覺,才會從中聽出一點遺憾?
“對了,話說澤布拉怎麼樣了?”阿虜忽然轉移話題。
“被抓了,現在在美食監/獄裡。”可可的神情十分意料之内。
“終于被抓住了啊,那個惹事鬼。”阿虜笑了笑。小松雖然不知道四天王澤布拉是什麼樣子,但還是暗自腹诽:你也是問題兒童啊。
走到山崖邊,阿虜可可一路都在懷念曾經,小松靜靜聽着,沒有插話。
前面已經是懸崖,沒有路了。可可停下腳步,雙手攏在嘴邊,迎着山風呼喚:“基斯!”
“呱——”一片黑影覆蓋住頭頂的陽光,巨大的翅膀形狀的影子籠罩着他們。伴随着鳴叫,一隻巨大的烏鴉在空中盤旋幾圈,最終落在了可可身旁。
“這是帝王烏鴉吧!”阿虜打量可可的寵物。
黑色羽翼,巨大的體型,以及紫色的鳥喙,處處透露着不詳的意味。
有着“陰影的死神”之名的帝王烏鴉本該是美食界的生物,據說被它的翅膀陰影所籠罩的生物,都逃不過死亡的結果。
“這是我的家人,基斯。”可可介紹着,又摸了摸基斯的翅膀,“載得動我們三人嗎?”
“呱——”基斯叫了一聲,伏下身來。
站在基斯柔軟厚實的羽毛上。小松忍不住半跪下來,也不顧飛行時的狂風,撫摸身下漆黑的長羽,滿眼驚豔:“基斯是嗎?真是漂亮的鳥。”他從來不信什麼不詳的鳥,但是強大的生物總是會讓他喜歡。(這就是所謂的強者控吧。)
被誇獎的基斯愉悅地叫了一聲,扇動翅膀,飛行得更平穩了。
到了懸崖中心,那孤立石柱一樣的空島上,有一座房子,基斯就降落在屋前的空地處。
“小松君,你很喜歡基斯?”可可首先下來時,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現在真的很少有人會喜歡代表死亡和強盜的烏鴉。
小松下來後還有些舍不得地想去摸基斯的鳥喙。基斯溫順地低下頭,讓小松摸到了。
“好乖好乖,真是個好孩子。”可可先生也是個很喜歡動物的人吧,基斯真的被養得很好。
“嗯,我很喜歡強大的動物,他們很聰明,也更懂人,很有安全感。”小松透過基斯的眼睛,看到前世的夥伴。那時候他沒有可以相信的人,唯一能夠信任的,就是父親送給他的一隻小狼。但是後來小狼卻在五歲時,為了救被綁架的他,引開綁匪的注意力被活活虐殺。
到死他都沒給小狼取名字,這也是父親讓他養小狼的條件。取了名字就等于重視它,它的死亡也會讓他更痛苦。
那時候,如果他再強一點不要被捉到,或者小狼再強一點跑快點,或許就不會出現那種事了。
可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就是沒有“如果”。
戀戀不舍地松手,基斯還主動就把頭往小松身上湊了湊。表達了它也很喜歡小松的意向。
“真看不出來,小松你居然還有讓動物喜歡的特質啊。”阿虜笑着,心裡考慮要不要也去找個動物夥伴呢。
走進可可的家。那是一間非常樸素的房子,三層構造。走進去,裡面的牆上挂滿了各種食材和香料。
“我去準備食物,你們先坐一會兒吧。”可可端上熱茶。
“我可以去幫忙。”小松站起來。總不能看着主人家忙,自己幹坐着吧。
可可沒有拒絕:“那就麻煩你了,小松君。”
做飯的過程,小松很驚訝地發現——可可先生實在是太厲害了,作為美食獵人,和阿虜先生一定是能比肩的,但是作為廚師,也好厲害。完全跟得上他的料理速度。
“小松君,你在想什麼?”可可從小松背後開口,把邊出神邊做菜的小松驚醒。
“沒事!額,隻是沒想到可可先生做飯也這麼厲害,簡直是個完美的人。”小松突然把所想的說出來了。
說完好像才回味起自己說了什麼。小松想了想,确定他沒有說什麼有貶義的話,坦然地開始準備下一道菜的食材。
可可戴着手套正在剝青豆花,聽到小松的話僵硬了一瞬,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動作。
“我并不是個完美的人,小松君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磁性溫柔的聲音中含着些許孤寂,讓人心都跟着一軟。
聽出可可是想要傾訴,小松并不介意當一回“知心哥哥”(小松:我一直一直記得自己的年齡):“世界上當然沒有完美的人。每個人都是上帝咬了一口的蘋果,上帝總是會對自己喜歡的,完美的蘋果咬大口一點。”
從可可手上接過正需要的調料,“可可先生就算不是完美的人,但也一定是上帝喜歡的那一個,不過這樣也是為了不讓可可先生太過完美而驕傲和被人敬仰到不好接觸,所以還會留下一點小缺憾吧。”能讓可可先生表達出這樣的低落,或許有很大的讓他不敢接觸人的缺陷。所以要從這方面入手安慰最好。
小松說着話,手裡卻專注于料理,所以他沒能發覺可可越發明亮的雙眼和弧度略大,卻顯得微微奇異的笑容。
在料理一頭特殊料理的铠甲乳豬時,小松沒有實踐過,隻在書上看到過料理方法。所以不免手生了,隻有薄薄手套保護的手指被铠甲上的尖刺刺傷。
“小松君!”可可抓過小松受傷的手,“铠甲豬的背刺含有劇毒,就算是幼崽也不能掉以輕心。”說着,想也不想地将帶着血滴的手指放進自己口中,舔了一下。
小松一瞬間腦子裡有核彈爆破,炸得他整個人都懵了。
“可、可可先生!”這個舉動在小松看來實在是太過親密暧昧了。兩輩子都忙于事業和家鬥,還很純情的人感受到指尖濕熱的觸感,第一次失态得整張臉燙成西紅柿,“我,我自己也可以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