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痛……

他竟然，沒死嗎？

充斥着腦海的全都是司機臨死前的嘶啞大喊，輪胎刺耳的摩擦，子彈穿透聲和爆炸聲，最後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水壓的窒息和火/藥的刺鼻。

如果他沒死，那些人該多失望啊，将要成為他下一次的……

“小松，你醒了？”面前有一隻手在眼前揮動，模糊的視線中晃動的影子分外明顯。但大腦的混亂讓他怎麼也看不清，想不清。

“小梅，你快去找醫生來看看！”大竹看小松一臉難受懵懂的樣子，對身邊的中梅道。

“哦，好。”中梅用力點頭，出門去找醫生了。

頭很暈，很想吐，是腦震蕩了吧？

兩個男孩的聲音在耳邊鬧着，他皺起眉，拼命想要睜開眼睛。

小松是誰？

鼻尖滿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還有一點不知名食物的香味。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很虛弱無力，他花了很久才聚焦了視線。

好香，是什麼東西？

終于看清眼前的一切。白色的病房，應該是在醫院裡。身邊有一個染了橘色頭發，長得很精緻的男孩，正驚喜焦灼地看着他。

“小松，你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橘色發的孩子埋怨又擔心地問着。

昨天小松堅持要去搬運食材，結果被貨車上的食材掉落下來砸到頭，而且還是那種非常堅硬巨大的堅果太刀魚，滿頭是血的樣子差點把他們吓死，因為沒錢做手術，還是老闆心好，才借錢給他們把小松送進醫院。

我不是小松啊……不對，我是小松……不是，我是、我是……

兩個人的記憶在腦海裡沖擊。攪合成一團漿糊。

嘶啞着聲音，開口：“你……”是誰啊。

還沒說完這一句話，大腦突然發漲，像是有什麼别的東西強行灌注進來，他撐不住再次暈過去了。

“小松，小松！”大竹焦急地喊着，又不敢去搖晃床上的人，隻能不知所措地原地轉來轉去。

“醫生！醫生來了！”中梅恰好帶着醫生趕來了。

最終，小松被定義成因為營養不良，體質太差，頭部受傷後有輕微腦震蕩，加上受了驚吓，所以才發了高燒，正需要靜養。

大竹和中梅輪流來照顧醫院的小松，另一個不得不回飯店去處理三個人落下的工作，沒幾天就都瘦了一圈。

終于，當小松再次醒來時，正在擰帕子的中梅驚喜地丢了帕子跑到床邊：“小松，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緊？”

小松呆滞地像在看陌生人一樣看着中梅。

“奇怪，醫生沒說小松你會失憶啊。”中梅不安地摸摸頭自言自語，“小松，你沒事吧？你，還認得我嗎？”

“……小梅。”小松笑了，那種笑容，中梅并沒有見過，怎麼說呢，很溫柔，不太像小松一貫拘謹的大笑，“小竹呢？”

“太好了你還記得。”中梅拍着胸口大松一口氣，“小竹回飯店了，真的，要是你再不醒，我們連你的醫藥費都要交不上了。”現在他們欠了老闆很大一筆錢。畢竟他們現在也隻是飯店學徒而已。

“我已經好多了，還是早點出院吧。”按着額頭，小松掀開被子坐起來，“我好想去看看，飯店裡有沒有來什麼新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