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淮笑道:“皇兄的别院裡一直精養着各種珍稀花卉,你昨天說想用鮮花來裝飾屋子,我便想到别院裡應該剛好的玉蘭花。一早過去摘了些,餘下的放到你房裡了。怎麼樣?可還喜歡?”
容槿撫摸着嬌豔欲滴的花瓣,輕聲道:“喜歡,很漂亮。”
蕭允淮在花束中折了最漂亮的一朵,簪在她的鬓邊。飛揚的發絲自指尖流過,讓他留戀的撫弄着。
容槿擡眸便見到他微微出神的樣子,“好看嗎?”
“好看。”他呆呆的回答。
容槿眼波流轉,“我?還是花?”
蕭允淮被她驟然一問亂了心神,明明知道這是撩撥他的話,卻臉熱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對于蕭允淮來說,情話是陌生的領域。
或許有的人在愛裡長大,總能輕松自然的說出那些溫暖又讓人心動的話。而蕭允淮是在患得患失、遺憾、怨念交織裡生長的荊棘,他倒是慣會刺痛别人,輕易說出一些讓人想死的話。
而談情麼,明知道對方想聽的是什麼,答案卻莫名卡在喉嚨裡,平白的惹人着急。
這不對,要改。
因為一個熱烈鮮活的人就站在面前,她是那麼耀眼的存在,讓他想不顧一切的擁抱她。蕭允淮努力克服自己與生俱來的擰巴,竭力忽視内心自卑不配的想法,放下那些不合時宜的羞澀和難為情,将她擁入懷中。
“你。”
容槿靠在他胸口,聆聽着他躍動的心跳,故意為難某人:“你怎麼想了這麼久,是不是在編謊話?”
“不是,真心的。”
“哦,真心的啊……你心跳好快,很緊張嗎?啊,有人來啦!”
蕭允淮聞聲連忙後退兩步,欲蓋彌彰的将手背在身後。張望四周,哪有人來?轉頭一看,容槿已經笑彎了腰。
“好啊,你敢騙我?”
蕭允淮大步上前,容槿轉身就跑,可惜沒幾步就被他追上,牢牢的抱着。
容槿背對着他,臉色绯紅,“還怪我騙你?明明是你自己心虛,不是說不怕被人看見嗎?”
蕭允淮抿了抿唇,低聲解釋道:“這……這又不是在咱們自己家,光天化日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容槿拍了拍束在腰間的手臂,“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成何體統?”
蕭允淮沉默片刻,悶聲回答:“其實,我也不喜歡體統,我……我喜歡……”
容槿預感到什麼,連忙掙開他,“不要抱着了,你的心跳,好吵。”
蕭允淮沒再說下去,兩人沿着溪流往樹林深處走。走着走着,容槿忽然在一棵榕樹下駐足。那棵樹看起來有近百年的樹齡,異常的粗壯,大約有兩人合抱那麼粗。
容槿仰望着郁郁蔥蔥的樹葉和繁茂的樹枝,不知在想些什麼。蕭允淮開口道:“這棵榕樹真是堅韌,不知道存活多久了。你看它把周圍的養分都吸走了,近處隻有花草,沒有别的樹。”
“嗯,堅韌好,長長久久是個好意兆。我想把這棵樹當做許願樹,回頭在此處備上紙筆香囊,人們可以把願望寫出來,挂在這樹上,希望樹靈保佑,夢想成真。”
蕭允淮笑了笑,“你相信鬼神的存在嗎?”
容槿:“比鬼神更玄的我都見識過,有什麼不信的。”
他瞥見她眼底閃過的一絲惆怅,斂了笑意,認真道:“你有什麼未完成的願望告訴我,我幫你實現。”
容槿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兩手一攤,“我的願望就是這裡,我打算将這裡取名為無憂度假村,我會把這裡打造成一片樂土。希望來到這裡的人都能和我一樣,忘卻煩惱,無憂無慮的享受生命。”
“是嗎?你隻有這個願望?”
“是。”
“沒有與……旁人有關的嗎?”
“沒有。”
容槿回答的幹脆,蕭允淮垂下眼眸,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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