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撇了撇嘴,“真的假的?那我們試玩一下,先告訴你,我可是非常擅長玩這個的,牌技高超,堪稱賭神。”
她随即抓了一把牌放到一旁,然後兩人一人一半,各執十幾張,開始輪流出牌。
一開始,容槿抱着老手和新手玩,禮讓三分的态度。但她很快發現,蕭允淮沒有自誇,他确實聽懂了規則,而且迅速的熟練地運用到牌局中。
看來從小學什麼都第一,未必是被逼的原故,而是他确實有學習天賦。
第一局,竟然是蕭允淮赢了。
蕭允淮出完手裡最後一張牌,嘴角微揚,“看來賭神今天運氣不太好。”
“對,因為風水好的位置被你坐了。下局咱倆換位置,保準赢你。”
容槿嘴上不饒,兩人立刻換了位置坐,第二局果然是容槿勝。
“哈哈!蕭允淮,你輸了,這回你怎麼說?”容槿把竹牌當成扇子,扇動着鬓邊的發絲,笑得極為得意。
蕭允淮的目光眷顧着飛揚的發絲,總覺得空氣裡有種不知名的令人迷醉的味道。看着她笑得這麼開心,他也不覺跟着笑了。
男人黑眸微眯,嗓音低沉,“賭神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容槿滿意的點頭,這恭維實在是悅耳極了。
蕭允淮抽走她手中的牌,重新理順,“再玩一局?”
“好啊,輸了怎麼說?賭個彩頭吧。”
蕭允淮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你若輸了,陪我吃晚飯。”
容槿:“這算什麼賭?太小了,要賭就賭大點,誰輸了,誰明天去壽甯宮請安。”
蕭允淮先是一愣,随即笑到失語。
“你是不是瘋了?”
“你今天才知道我瘋嗎?嗯?”容槿秀眉一挑,“是不是不敢賭?”
不多時,初雲帶着人前來送午膳,剛到門口便聽到屋内一聲哀嚎。
初雲大驚,急忙停住腳,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她斂聲靜氣的移步到窗邊,透過雕花的窗棂瞥見屋内的景象。
王妃趴在桌上,将臉埋在手臂中,嗚嗚作聲,一手還握成拳,怒捶桌面。
淮王坐在王妃身旁,神色怡然,滿眼都是溫柔的笑意。
他在容槿看不到的地方,輕撫着她的發絲,溫聲勸慰:“為什麼非要賭這麼大?算了吧,我許你反悔,陪我吃晚飯就好。”
容槿猛地坐直,“我不,我認賭服輸。”
*
端太妃萬萬想不到,給她請安是賭輸了的懲罰。若是知道,恐怕又要氣昏過去了。
當她見到容槿的時候,言語帶刺,冷笑着調侃:“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也知道來給我請安了?是不是來看我過得好不好?我過得越糟,你就越得意,是不是?”
容槿早料到來這兒就沒好話,她一點也不惱,心平氣和道:“母親這話說錯了,您在宮裡過日子,我在府裡過日子,兩不相幹的。你過得好與不好,對我都沒有什麼影響。”
“老實說,我算是個心善的人,雖然您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咱們相看兩厭,但我也犯不上非得恨你。不管怎麼樣,你也是王爺的生母。雖然他不說,但他心裡一定是惦記你的,你過得好,他也少了份牽念。”
端太妃冷哼一聲,“少在這兒惺惺作态,你們哪裡想我過得好?現在滿宮裡誰不知道,你們夫妻兩個在我這壽甯宮屢次大吵大鬧,已經成為皇親間的笑談了。”
容槿噗嗤一笑,“你這麼說就不客觀了,咱們怎麼吵的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可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對了,你還打了他一巴掌。若說是大吵大鬧,你至少得承擔一半責任。至于傳出去給人笑話,這有什麼的?”
容槿兩手一攤,“人活這一輩子,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做好笑的事呢?人生不就是笑一笑别人,再給别人笑一笑,又能怎麼樣呢?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三五日人們就忘了,有什麼要緊的?”
端太妃瞪了她一眼,“我沒你臉皮厚。”
“随便吧,你想不開我也沒有辦法。今天就是來看看你,順便給您送一份好東西。這個叫竹牌,我研究的小玩意兒。您呢,就是天天把自己關在這宮裡,憋悶壞了。要是有個娛樂項目,纾解心情,就不會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
容槿打開精緻的木盒,展示了一下。
“下面是竹牌,這張紙是我寫的竹牌玩法,一個人可以擺着玩兒,兩個人可以玩,三個人四個人都可以玩。等我推廣開了,整個皇宮都會玩,您不會就落後了。”
“哼。”端太妃表示不屑。
容槿也不慣着,愛玩不玩,反正東西送到了,直接一句:“兒媳告退,您忙吧。”
蕭允淮在壽甯宮外等着,見她出來,快步迎上來,“沒為難你吧?”
容槿笑了笑,“我都瘋成這樣,她怎麼為難我?不過她要是實在受不了我,說不定讓你休了我,也算如了你的願了。”
蕭允淮一怔,胸口仿佛被什麼堵住了,憋悶異常。
他忽而直視着她的眼睛,冷聲問:“是如我的願,還是如你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