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從小到大、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害怕過梅拉狄斯。如他所言,他們二人曾經确實無話不談,也密不可分。
薩利的離開斬斷了一部分聯系,但是斬不斷他們之間最深層的紐帶。
薩利歪頭:“你在指責我嗎?”
“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和天使,玩玩就行了,為什麼不能和你之前那些床伴一樣呢?”
梅拉狄斯:“天使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都爛透了。”
薩利也找了個靠椅,坐在梅拉狄斯的對面。
光線把他們二人的位置恰好分割開來。
“我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根本沒辦法活下去。”
薩利冷笑,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腕:“給我用卡門之禁的是你。”
梅拉狄斯笑:“對啊。所以你一開始就留在魯陀塞該多好呢。”
“你現在也可以選擇和我回去。”
梅拉狄斯從臂彎處把曼陀羅再次拿出來,獻給位于他對立面的薩利。
薩利的臉在燈光下更加美豔,他靜靜地沉沒在光暈中。
梅拉狄斯遞上花束。
薩利沒有伸出手,他坐在原地,盯着梅拉狄斯漸漸冷下來的臉,笑:“時至今日,不要再做夢了。”
“我不會忘記你帶給我的一切。”
“我要親自取你的血。”
梅拉狄斯愣了一下,随後嘴角慢慢綻放出一抹笑容,他深深地盯着薩利,像是要看穿薩利的眼底。
“血?那玩意兒我很早以前就已經給過你了,薩利。”
他輕輕歎了一聲,低低念着薩利的名字。
“可是你從來沒有在意過,你瞧,你一直都是這樣。”
“我有時候倒是希望你把我當做獵物,當做盤中餐。可惜你沒有。”
梅拉狄斯陰濕的目光再一次掃遍薩利的全身。
薩利環臂,依然不動如山。
梅拉狄斯像是在下最後的判決書:“你才是自始至終最冷心冷情的那一個。”
薩利輕輕點了點頭,說:“是嗎?這是魅魔的基本操守。謝謝你的認可。”
梅拉狄斯起身,曼陀羅被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和托拜厄斯的那束花并排。
“我等着那一天,你親自來。”
梅拉狄斯低聲:“你總能讓我流血。”
薩利站在原地,目送梅拉狄斯的離去。
他思考着梅拉狄斯的話。薩利需要判斷魔王的話是否可信。
梅拉狄斯到底有沒有為他流過血。
吊燈搖晃,帶動室内的光影搖曳,投下一大片不知名的陰影。
薩利倒在靠椅上,托拜厄斯從門外走了進來,順手鎖上門。
他面上看起來依然很冷靜:“我沒有偷聽。”
薩利躺在靠椅上,歪頭看向托拜厄斯,在搖晃暧昧的光影中,他笑:“是麼?需要我給你一些獎勵嗎?”
他輕聲:“過來吧,天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