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現在聖劍根本拔不出來?”
薩利瞪大眼睛,詫異地盯着面前的地精。
地精魯魯托是他當年的主理人,有着一雙又尖又長的耳朵,眉毛細細的,看上去很精明。
魯魯托面露難色:“聖劍很久以前就不被需要了,缺失信仰太久……自然就拔不出來了。”
薩利有點疑惑,他俯下身子:“真的嗎?我記得之前那個時候,它看上去并不像信仰缺失的樣子啊。”
魯魯托語塞了一下,心道你當年的表演熱度那麼高,連帶着吉修斯的旅遊業都被帶動了,哪裡會缺信仰,人人都狂熱得要命。
他轉了轉眼睛,尖耳朵動了動,說:“如果你一定要拔出聖劍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薩利眨眨眼睛。
“你隻要在劇院再表演一場,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薩利心說我還有這功能呢。
魯魯托看出薩利的猶疑,他伸出手點了點胸口,又指向天空,說:“我以聖劍的名義起誓。”
薩利聽到他這話,微微放下心來,轉頭想要找托拜厄斯。托拜厄斯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給薩利留下交談的空間。
他看起來像在發呆,冰藍色的眼睛無神地盯着地面。
薩利走到他面前擺了擺手,打斷了托拜厄斯的神遊。
他雙手背到身後,探頭去看托拜厄斯的臉,眼中閃着雀躍的光。薩利的腳尖微微翹起,眼睫扇動:“你聽到了嗎?我又可以去演戲啦。”
托拜厄斯看着薩利興奮的模樣,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魯魯托在場,他可能會高興地拿尾巴繞圈圈。
因為此時此刻,薩利的尾巴就已經有點壓抑不住自己了,悄悄地蹭着托拜厄斯的小腿。
托拜厄斯不想掃薩利的興緻,他扯了扯嘴角,手不自覺摸上薩利的尾巴,好像這樣才能給他些許安全感。
薩利被摸得一個激靈,他盯着托拜厄斯的臉看了半晌,感覺他快要碎掉了。
所幸托拜厄斯現在坐下來了,站着的薩利不再需要仰視他,他伸手碰了碰托拜厄斯的臉。
薩利有些猶豫,問:“你不高興嗎,托拜厄斯?”
滾燙的掌心觸及到皮膚的瞬間,托拜厄斯感覺到一陣心動,他伸手捂住了薩利的手,讓對方保持着這樣的姿勢,讓自己的臉被薩利捧在手裡。
托拜厄斯說:“我會為你高興的。”
即便他想給薩利一個獨立的談話空間,可是他還是不自覺地去聽他和魯魯托的談話内容。
托拜厄斯難以遏制自己回想起當年,舞台下人頭攢動,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薩利的一颦一笑,炙熱的目光像是要把薩利柔軟的大腿燙穿。
托拜厄斯甚至沒有搶到前排的票。
他隻能在角落裡,看着閃閃發光的薩利,以及數不勝數的簇擁者。他送的花都沒有占據一席之地。
有太多人愛他。
有太多人圍着他。
這顯得托拜厄斯的愛好像也不值一提。
托拜厄斯被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包圍,這種感受他之前從未體驗過。
他是受人敬仰的大天使長,自誕生起就背負着天使的榮光,無數前輩贊揚他;無數同輩仰望他;無數後輩追随他。
直到他碰到了薩利。
他才意識到他有多麼渺小,多麼不值一提。
即便他和薩利□□,薩利也會和旁人□□。
托拜厄斯環着手,站在劇院的角落,他和其他人一樣盯着薩利的一舉一動,不忍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但與此同時,他也在冷酷地審視整個劇場的觀衆。
我居然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