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澤千菜急急忙忙的跑下去。
原本打算回房間休息一會,再找個借口進去打斷他們好帶着憂太回去的。按照她那個便宜老爹的風格....憂太不會被罵到emo了吧。
合澤千菜大老遠的就看見父親像是施虐一樣拍打着乙骨憂太的手,憂太微低着頭,大氣不敢喘。
合澤一個箭步沖上前。
“啊哈哈哈,是是是.....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不麻煩不麻煩,乙骨君這是說的什麼話嘛。”
父親輕拍着乙骨憂太的手背,臉上的皺紋都被笑容撐開。
.....嗯?
怎麼好像...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樣。
合澤千菜沒刹住車,本意是擋在憂太面前,隔開便宜老爹和乙骨憂太,結果一個滑鏟直直的撞向兩人。
“是我們拜訪的太突然了,合澤先生還請不要介意。”
乙骨憂太甚至并未看她,一面神情自若的同父親講話,一面十分自然的伸出手,把她摟了個滿懷。
鼻翼間淡淡洗衣液的香味,乙骨憂太的懷抱還殘留着溫熱,像是擔心自己把握不好力度會弄痛她一樣,前面隻是虛虛的摟着。
合澤千菜就着憂太的手從他懷裡擡起頭,擠出一個讪笑:“額....你們聊的怎麼樣了?”
出場的方式未免太不文雅了,父親看看她又看看依然一臉笑意乙骨憂太,陪着憂太哈哈笑了兩聲緩解氛圍,再看向她時,一副扶不起的阿鬥模樣,嫌棄啧了她好幾聲。
合澤:“.......”
明明剛才還拉着她的手左一個“澤啊”,右一個“澤啊”的喊她。
父親拉着他們囑咐了幾句,大多是什麼“以後好好的啊”“受了什麼委屈盡管找他啊”之類的,在合澤還在愣神之際,父親已經回屋走遠了。
“老師?”
合澤千菜有些遲緩的擡起頭,手裡還抓着乙骨憂太的手腕。
“我們不回家嗎?還是說....老師有些累了,想讓我抱的意思?”
乙骨憂太說着,已經半蹲下身,準備繞過她的小腿,打橫抱起。
合澤诶诶诶了好一會,才阻止了乙骨憂太的動作。
她看了看憂太,又看了看剛才父親離開的方向,好半晌才發出一個:“啊?”
不是,這不對吧。
前一秒她老爹還在鼻孔朝天,她都還在擔心憂太會不會受欺負或者什麼的,結果現在直接就....
感覺他爹下一秒都要認憂太當幹兒子的既視感了啊!
乙骨憂太被合澤的反應逗笑了,他微笑着順了順合澤的發絲,在觸碰到發尾時表情微微一頓,但很快恢複如常:“老師很驚訝嗎?”
“超級驚訝啊——!我昨天和你說過我爹是禦三家狂熱份子的吧,明明剛才他還.....憂太你不會出賣了自己的什麼靈魂或者□□才買回了我爹的歡心吧。”
合澤千菜太想知道了,她環住乙骨憂太的腰,藤蔓一樣在他懷裡擡起頭,黑色珍珠一樣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像是想要和他達到平齊的高度一樣,墊起腳向前靠着。
太可愛了.....
乙骨憂太無法壓制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像小牛一樣抵着他,抱着他的腰在懷裡一個勁的說:“快告訴我吧快告訴我吧快告訴我吧憂太——”眼睛也亮亮的,睫毛也長長的,自己一低頭就自己親到她。
“是秘密哦。”
乙骨憂太抓住繞在背後的手,握在手心:“等老師什麼時候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了,再告訴老師吧。”
“我本來就願意永遠和憂太在一起的嘛....”
合澤前程抿了抿嘴,兩個人手牽着手離開家宅。終于一場驚心動魄的家長見面儀式告一段落。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了,隻剩下殘留的幾抹餘晖斜斜的挂在天上。
合澤千菜絮絮叨叨說着什麼,乙骨憂太垂眸聽着,時不時抛出一兩個語氣詞。
幾秒後,乙骨憂太突然擡起頭,扭頭看向不遠處合澤家宅的二樓。
鵝黃色的暖光下,一個身穿和服的男人,正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乙骨憂太擡了擡眸,毫無畏懼的對視,墨綠色的瞳孔在昏暗的餘輝中一片陰沉。
他松開合澤千菜的手,改為單手向後摟住她的肩膀。
像一隻圍着主人轉的狼,平時收斂起了漠然且冰冷的眼神,為了讨好主人刻意裝出狗狗的模樣。但終究是野狼啊,在對方侵犯自己領地時,會迅速龇開獠牙,宣示主權。
“怎麼了?”
乙骨憂太看着合澤露出溫柔的微笑: “沒有,然後呢?那次合澤先生有發很大的脾氣嗎?”
“當然有啊……噢對,說到脾氣,我記得在我六歲時……”
合澤重新被憂太的話題吸引,已經開始了一個新的話題開始繼續絮絮叨叨。
不會讓老師被搶走的哦……
乙骨憂太聽着合澤講述幼年的事,微笑的附和着她。摟住肩膀的手卻不斷收縮。
……
回去的路上,合澤千菜一直在回消息。
一直到回家了,乙骨憂太都洗漱完了,合澤千菜都還在回消息。
的确是有很多東西要她忙的啦,比如準備後天或者大後天去牛郎店點十個牛郎舒服一下,現在需要她對着介紹表好好篩選一下……
她當然是認真的了,難道以為上次說的十個隻是口嗨的嗎?好不容易趁憂太這段時間對她放寬政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對她閉關鎖國了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老師在選東西嗎?”
合澤一開始還準備藏這一點,但一想到現在他們是自由戀愛,倒也無所謂了。
而且憂太不是自己也說了,她想幹什麼都可以的啦~
合澤千菜把屏幕轉向他,首頁面是一個小麥膚色的肌肉猛男,脖子上還系着一個白色蝴蝶結。
“憂太,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乙骨憂太微愣,好一會才停頓性的開口:“老師是……準備……?”
他實在想不出合澤千菜給他看這個的目的是什麼。
“啊,隻是要選十個牛郎來陪自己玩一下,但是有選擇困難症啦……這個怎麼樣?這個呢?嘶……這個會不會太騷包了一點,還有這個…這個也還不錯。”
不斷閃動的屏幕界面幾乎讓他頭暈目眩,乙骨憂太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露出微笑道:“老師最喜歡哪一種?”
合澤千菜幾乎嘴要比腦子更快一步的出口就是:“當然最喜歡憂太了。”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憂太和她是美好的自由戀愛。
是自由哦,是非常幸福的自由戀愛,是雙方可以各自玩各自的,隻要不觸碰底線的自由戀愛哦!
所以可以不需要很在意另一方的感受,直接大膽的表達就好了。
“這個吧。”
看上去非常白白瘦瘦,戴着金絲眼鏡的少年,甚至發型都和憂太有幾分相似。
“诶……怎麼說呢,大概我的審美還是沒怎麼變?哈哈,的确很像憂太的風格呢。嘛,不過憂太你也是知道的啦,外面的野花總是會比家花要莫名的吸引人一些。噢……我絕對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隻是一個比喻而已…”
合澤千菜越說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她已經看見乙骨憂太低下的頭,碎發遮住的眼睛,好半晌不說話。
“可、可以的吧?”
合澤千菜試探性的開口。
“你之前說過那個什麼……我想幹什麼都可以的。”
不會……反悔了吧。
合澤千菜等了好一會,乙骨憂太才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