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從慈雲寺将佛祖提示公布後,不少人為了這個機會,便開始走歪門邪道冒充。為了不影響前來上香的香客,慈雲寺不得不另劈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用來接待這些人。
瓊華帶着辛禾過去,遠遠就見院門外都排了冗長的隊伍。
隊伍裡從三歲小女童,到垂垂老矣的婦人都有,看的瓊華目瞪口呆。
而隊伍旁的卷檐下,正斜倚着兩道人影。
奉墨一揚下巴,滿臉傲嬌道:“怎麼樣?我這主意是不是很不錯?”
能成為祈佛節的領祈人,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就算那女子不肯來,她家裡如何能允許她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池硯點頭如搗蒜:“很不錯,謝了兄弟,回頭我請你喝清風樓的酒。”
“除了酒之外,你還得把我賄賂慧空那秃驢的銀子給我。”
慧空法師是慈雲寺的高僧,此番領祈人就是由他叩問佛祖得來的指示。
“那是自然,哪有讓你幫了忙還要破費的道理,回頭我就給你。”
他們二人聊的正歡,而不遠處的辛禾看見着一幕,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起來。
她就說,天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原來這一切,當真是魏明燼設下的陷阱,隻為等着她自投羅網。
辛禾倏的轉身,步履急促離開。
瓊華聽旁邊兩人閑扯聽的入迷了,等反應過來時,身側已沒了辛禾的身影。
瓊華被吓了一跳,叫了聲“姨娘”,就着急忙慌去找辛禾了。
而正在同池硯說話的奉墨聽見了這聲姨娘,循聲望去,就見瓊華火急火燎的走了。
奉墨不禁皺眉。
池硯見狀,也順着奉墨的視線看過去:“那不是辛姨娘身邊的侍女麼?”
“估計也是來看熱鬧的吧。”奉墨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辛禾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想着逃離,等她反應過來時,已身處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了。
四周紅牆黛瓦古木參天,瞧着十分清幽,前面還有座亭子。
辛禾拖着疲憊的步伐走進亭中,胸膛裡的那顆心仍砰砰的跳個不停。
魏明燼在魏家沒認出她來,她以為他什麼都記不得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左側肩胛骨上有顆紅痣。
而現在魏明燼以領祈人相誘,擺明了是在找她。
幸好她沐浴時不喜有人在身側,所以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左側肩胛骨上有顆紅痣。
辛禾不知道,魏明燼找她是出于什麼目的。
但如今她是魏明燼名義上的庶母,一旦魏明燼知道那晚的人是她,她就别想活命。
不行!不能讓魏明燼知道。
她得送走這個孩子,盡快離開魏家。
隻要離開魏家,她就立刻離開清源縣。這樣就算魏明燼知道那晚的人是她,那時他也找不到她了。
打定主意後,辛禾走到一處陡坡前。
大夫提醒過她,前三個月胎相不穩,要她避免磕碰,以免有滑胎的危險。若她從這裡跌下去,那這孩子定然就保不住了。
辛禾将手搭在小腹上,往前又行了一步,深吸一口氣,正打算要付諸行動時,身後蓦的響起一道男聲:“辛禾?”
辛禾下意識轉頭,就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古樹後面走出來。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時,辛禾面上頓時湧起濃濃的厭惡:“周水生,你怎麼在這裡?”
“我聽說你懷了魏大老爺的遺腹子,特地來恭喜你。”
看見周水生這張臉,辛禾都覺得惡心晦氣,她轉身便走。
“辛禾,如今你憑借遺腹子在魏家站穩了腳跟,就看不起我這個同村人了嗎?”
辛禾不理他,隻一味朝前走。
周水生也不追,而是站在原地,不懷好意笑道:“既然你不肯同我叙舊,那我就隻能去找魏公子叙舊了。想必七月初七,你在醉月樓的事,魏公子應該很樂意聽吧。”
他話音甫一落地,原本疾行的辛禾瞬間被釘在原地。
周水生得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