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赫暄接嘴道,他嘴角的血都流到眼底了,“認了罪豈不是成替罪羊了?老子他媽怎麼能當這個冤大頭?靠!這他媽……”
陳會安終于明白赫暄為什麼會被打了,但是他沒有明白勝收怎麼完好無損的樣子:“那勝收兄你……”他腦袋裡還補出一副赫暄忍疼疼替勝收挨打的場面,頓時有些敬佩赫暄的氣量。
“他媽的他家當官的,張提刑不敢動他。”
陳會安:嗯?
勝收:嘿嘿。
“明天當官的兒就可以出去了,老子還要把牢底坐穿!”赫暄噴了一口血出來,“靠!憑什麼!老子威武大将軍……”他的嘴被勝收按住。此時一群獄卒走過。
勝收讪讪笑道:“你放心,”他意識道赫暄在咬他手,“我們一定,把你這條,狗,救出來。”
果不其然,第二天孫家就來領人了,還是張大人親自來的。
“爹,”勝收道,“我知錯了。”
“知錯了好……知錯……”孫禮貌他爹還沒說完話,張大人就打斷道:“你知什麼錯?你是在為民除害!”
赫暄:老子他媽的!老子他媽的!
“爹,張大人,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哦?”
“這兩位,”勝收指了指陳會安和宋學儒,“是我的好友,他們是無辜之人。”
于是乎,張大人在沒有任何懷疑的情況下,将陳會安和宋學儒放了出來。”
看來趙有錢确實沒有什麼錢。
孫禮貌被他爹以反思“不要見義勇為”的借口關在了家裡,出不去了。
陳會安凝神交互卻未聞答複:趙有錢?你現在沒事吧。趙有錢?趙有錢?
宋學儒說:“走吧,趙有錢估計現在心情不太好。”
“現在該怎麼辦?”陳會安坐在客棧裡咬了一口牛肉,看着隔壁桌的燒雞燒鵝,心裡想着東風将軍估計現在正吃着難以下咽的飯菜,“我們去查案?”
“不,”宋學儒應道,他又夾了一塊牛肉很自然放在陳會安碗裡,“先洗個澡換身衣裳。”
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陳會安和宋學儒搖身一變成了兩個富家少爺。
隻見陳少爺戴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着與之相映襯的金色錦緞衣裳,腰間别有一塊清涼透亮的和田玉作為裝飾,好不富貴。
而宋公子不一樣,他一襲青衣繪着紫金色海水紋宛如溫潤公子,腰間卻挂着一隻以雲紋打底,雕刻着滿樹福柿的玉佩,不過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
倆位公子站在一起,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對兒仙鶴來,要問為什麼,卻道不出原因,或是氣質使然了吧。
陳會安:又欠宋學儒一筆錢了。
“走吧,”宋學儒牽起陳會安的手,又覺得不太合适,紅着臉将手松開,“去查案。”
說是查案,但他們沒有官府的令牌,斷然是不得主動前去的。
趙有錢和他鄰居家還封着,門口各有幾位士兵駐守,附近的街道冷清,家家幾乎緊閉着門,應是受到這兩莊命案的影響,覺得害怕了。
如果不能從大門進去,陳會安想着要不從後院翻牆潛入,他悄悄打探這兩戶人家的大門,明是趙家的門府更為氣派,那為何他還要盜取鄰居的錢财呢?
他還沒有開口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街頭轉角突然傳來有節奏地突兀的鐵器敲打聲,他忙拉着宋學儒一探究竟。
陳會安對這聲音是熟悉的,他以前遊蕩的時候怪饞這叮叮糖,但自己掏不出錢來,就隻能一飽眼福了。
他本想示意宋學儒掏錢,可眼見着老人馬上就要拐入一戶人家了,現在正當中午,應該是回家吃飯了。
“老人家,”宋學儒叫住他,“請問這叮叮糖怎麼賣?”
老人放下擔子轉過頭來看着宋學儒,臉上的皺紋都在微笑:“一文錢一兩。”
“來五斤吧。”宋學儒說完就要掏錢出來。
陳會安:啥?
老人笑着應:“這巷子小,容易擋着過路人家,我們進門來吧。”
他進門翻開白布,敲了個四斤七兩出來,又對着叮叮糖一頓敲打,用秤砣一稱,哎,不偏不倚,剛好五斤。
這院子小,東西也少,好幾處還落了灰塵挂着蜘蛛網,一個紅色的撥浪鼓躺在地上,鼓皮上的花紋幾乎要看不清楚了。
老人家見陳會安瞧着那個波浪鼓,将叮叮糖遞給宋學儒說:“兩位等我一下。”說完,他一瘸一拐地邁進屋裡,拿了個新的撥浪鼓出來:“送你。”
“這怎麼好意思!”陳會安忙拒絕道。老人賣的叮叮糖本就價錢不高,現在又白送陳會安一個撥浪鼓,這豈不成了虧本的買賣。
“拿着吧,小孩都喜歡這個。”老人說着硬是塞給了陳會安。
“小孩?”陳會安道,“老人家,我這樣貌看着像小孩嗎?”他捏捏自己的臉,心道我就是個百年妖精,就算皮相長得像十八,也不能說是小孩吧。
“對我來說,都是小孩,”老人家回複着,不知道耍了什麼戲法給宋學儒又變了一隻撥浪鼓出來,上面畫着一個耍寶的胖娃,“你也有。”
“請問老人家您高壽?”
老人不回,隻道心态十八。他看着陳會安搖着手上的撥浪鼓,笑眯眯說:“你們留下來陪我吃飯吧,就當作是換這兩個撥浪鼓了。”
他們不知道老人到底是何意,隻得先應下了,說着去竈房幫把手又被拒絕,此時正坐在這個院子百般無聊。
陳會安搖着這個撥浪鼓,上面繪着戴着虎頭帽的小孩騎虎揪住虎耳的圖案,倆隻小球敲打着鼓皮發出有節奏的聲音,像是一位在狂甩鞭子的小女孩。
“宋兄,”陳會安問,“你說這老人家當真知道些什麼嗎?”
宋學儒正仔細瞧着鼓皮上的耍寶小孩,單腳踩着小凳頭頂皮球,小臉用力連肉都是嘟起的。
聞言,他看向陳會安:“碰碰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