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新生的畸變植物根本抵不住他們的攻擊,而隐藏在他們身後的穆筱竹也沒有躲過襲擊。
那株畸變植物很小,因為遠離畸變領域長得也不高,混雜在一群正常的植物中絲毫沒有引起穆筱竹的注意,所以等它頂端的刺紮到穆筱竹手上時,她才發現這株畸變植物。
白色的霧蛻覆蓋在穆筱竹的皮膚上,那根尖刺沒有刺透霧蛻,但是它透明的皮膚從被刺的地方開始慢慢蔓延出血色,同時散發出一股氣息。
漸漸的透明的霧蛻變成了紅色,面具下穆筱竹的皮膚也變成了紅色。
穆筱竹的超感能力是風,她一把抓住畸變植物的枝條,掌心暴出的風刃将枝條砍了個細碎,遠處幾株蟄伏的畸變植物嗅到了空氣中壓迫感十足的氣息,摩擦着枝條離開了這裡。
畸變植物危險度不高,但是因為數量衆多,所以解決起來格外麻煩。
半空中搖擺的枝條永遠不知道會從哪裡冒出來,卷到胳膊或者腰間,行動受到阻礙時又有數不清的枝條冒出來。
空氣越來越刺鼻,腳下的泥土也變得潮濕起來,那是被砍倒的植物流出的粘液,再這麼下去,戰局隻會越來越危險。
可那隻畸變種還隐藏在暗處,這不對勁。
畸變因子越來越濃,他們能感覺到空氣中漂浮的畸變因子濃郁到呼吸間都帶着灼熱。
計恺意識到棘手的地方,他們遇到了目标對象!那隻擁有思維的畸變種,那個發現是真的!
他擡起頭直視着前方,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遠處那棵巨樹,高大的樹冠遮天蔽日,這樣的巨樹遍布整個污染區。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現象,自幾百年前的異變産生,各種動物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異,而唯一看似沒變的就是植物。
越是高大茁壯的植物越不容易産生畸變,而相反的越是弱小的植物越容易畸變,弱小的如野草一樣的植物會因為空氣中的畸變因子迅速異化或畸變,而高大如眼前這顆巨樹一樣的植物很難被畸變。
畸變種就是移動的畸變因子,它一旦停留在某處,身體散發的畸變因子就會污染周圍的一切,随着畸變因子濃度的上升,以畸變種為中心,被它選定的地方就會形成領域。
這樣高大的巨樹幾乎遍布污染區,想要形成自己領域的畸變種就會選擇一顆合适的巨樹,用自己的畸變因子去污染巨樹,等巨樹徹底被畸變,以巨樹為中心的領域就會散發出畸變種的畸變因子,這個過程被人類稱為築巢。
那隻畸變種現在就在築巢,看着從根部慢慢暈染出深色的樹,計恺的臉上都是凝重。
A級畸變種不可怕,但是可以忍下進食欲望一步步試探的畸變種才是讓他恐懼的存在。
哨兵于畸變種而言,是食物,是力量,是無法控制的進食欲望。
一旦畸變種與哨兵遇見,畸變種會瘋一樣的沖向哨兵,它們隻會毫無理智的揚起自己的口器刺入哨兵的體内,吞噬他們的血肉。
它們不會合作,也不會思考,沒有食物的它們依靠吞噬同類存活,靠着對它們的了解,人類才能建立起安全區。
可現在,那隻畸變種在狩獵,它在控制畸變的植株對他們發起攻擊。
畸變種進化了。
一聲怒吼,計恺身上的皮膚迅速硬化,黑色的堅硬皮膚讓他看起來有些非人感。
與此同時,一道灼熱的火焰從身側燃燒起,所有的畸變植物瞬間被火焰吞噬,火焰消失露出了中間的人影,那是計恺隊伍中負責檢測數據的哨兵,此時他的額頭長着長長的冠羽。
這一幕落在闵綏安四人眼中比那隻畸變種還要難以接受,這是異化,無法逆轉的異化。
随着畸變植物的消失,躲在巨樹後的畸變種終于發出了嘶鳴聲,聽到這聲吼叫闵綏安壓下了心中的震驚,現在還不是詢問的時候。
肥胖的肉身上是數不清的膿包,随着畸變種的走動流出泛黃的粘液,遠處看那隻畸變種像是一隻巨型的毛毛蟲。
它的體型格外的寬大,但是絲毫不影響它的動作,幾乎眨眼間它就逼到了眼前,咔擦咔擦的聲音逐漸逼近,它的身下是數不清的長毛腳。
等離得近了,闵綏安才看到那個碩大的身影上布滿了一簇簇的毛,蒼白幹枯的毛下是泛紅的流淌着液體的身體。
惡臭撲鼻而來。
到了此時,這隻畸變種才和計恺腦中熟悉的畸變種對上。
他們看不到它的嘴,但是它一刻不停地發出嘶吼,刺耳的聲音讓闵綏安立刻用精神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嘭的一拳,畸變種猛地朝後退去,那是計恺的拳頭,看着他身後浮出的犀牛幻影,闵綏安打量着四周朝高處迅速跑去。
計恺的動作也落到了高惇的眼中,主城區訓練營出身的哨兵能力都不會太差,看到計恺的攻擊模式,高惇幻化出自己的精神體虛影。
高大的黑熊與高惇的身形落在一起,他将虛影的力量落在拳頭上,又是一拳落在畸變種身上,它朝後退去同時扭動着身體。
這時他們才看到那隻畸變種的臉,這是一隻融合了哨兵基因的畸變種,它的腰側赫然是一張人臉,剛才的叫聲就是透過那張臉發出的。
站在高處的闵綏安看的更加清楚,那隻畸變種是故意的,擺出那張臉是為了迷惑他們。
血紅的身體中那張臉格外白皙,仿佛像是一筆被抹上的白灰,與那片通紅的軀體格格不入。
它張開嘴臉上都是痛苦,但那痛苦的表情并沒有持續很久,一顆子彈射穿了它的僞裝。
幹淨利落的一擊,這一槍是闵綏安射出的。
計恺擡頭迅速朝他看了一眼,他以為闵綏安需要時間做足心理建設,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适應了這裡。
闵綏安按照計恺的交代擊穿了那張人臉,可下一秒出現的場景又讓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