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給莫時言準備的車夫是軍中挑的,自然是不怕這些的。
剛到江南,莫時言便被眼前的秀麗風景吸引了,哪怕是戰亂時,江南也是少有的富庶之地。
到秦淮一帶時,恰值雨季,晨曦微露,薄霧缭繞,如詩如畫。
莫時言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許驚秋帶莫時言去了自己好友的家中落腳,席間同好友說起莫時言,言語間也是一陣驕傲。
莫時言聽得有些臉熱,借口去消食躲出門去。
許驚秋的好友出自中山湯氏,膝下有一子,名喚湯漾。
湯漾跟着莫時言出了門,看莫時言有些臉紅的樣子,湯漾有些好笑,因莫時言習武的緣故,看着像十二三歲的少年郎。
湯漾收起手中的扇子,對着莫時言拱了拱手,“莫賢弟不知,這秦淮,夜間比白日間更有意思。”
莫時言有些疑惑,白日裡看見的秦淮河可以說的上是排的上名号的好景色了,夜間有何?
莫時言虛心請教:“不知湯兄所謂何景?”
湯漾神秘一笑,隻說:“明日夜間帶莫賢弟一觀便知。”
莫時言有些好奇,于是應了湯漾之邀。兩人又說了幾句,便回了席間。
散席後,莫時言将許驚秋送回屋裡才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莫時言就起來練武了,雖與夫子在外遊學他卻從未松懈過一日。
墨染一大早便被莫時言指使去了許驚秋那邊,昨日夜間許驚秋喝多了酒,莫時言怕許驚秋今日身子不适,便讓墨染一早去許驚秋那邊候着。
湯漾昨日夜間便接了今日帶莫時言出去轉轉的差事,兩人約了巳時出門,這幾日趕路有些累,莫時言歇到辰時二刻才起。
練了半個小時拳腳功夫,莫時言便打水洗漱去了。
待洗漱完收拾好,湯漾恰好到了。
湯漾拱了拱手問道:“莫賢弟昨日歇的可好?”
莫時言回了一禮,“多謝湯兄關懷,盡好。”
湯漾哈哈一笑:“莫賢弟想必一路趕路累壞了,可用了早膳?”
莫時言沒說自己已經起來練了一會兒功夫,隻說:“還未。”
“那賢弟跟為兄去街上随便吃些吃食,到了午間為兄請了朋友約了聽風樓的席面。聽風樓可是我們這帶最好的酒樓。”
“那便有勞湯兄了。”
交談間兩人便出了湯府,一路到江南,路上難免有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時候,莫時言自小也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
兩人随意挑了個攤子去吃了碗面,湯漾便帶着莫時言往夫子廟去了。
夫子廟曆史悠久,在讀書人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兩岸風景秀麗,讓人心神放松。
湯漾幹脆招了船家上船遊了一圈秦淮河。
這一趟遊行,莫時言隻覺心中輕松。
從河上下來,離聽風樓也不算遠,便直接去了聽風樓。
一進聽風樓,聽風樓掌櫃便迎了出來,滿臉堆笑:“湯公子來了,樓上老位置,幾位公子已經到了。”
湯漾哈哈一笑:“賢弟且随我來。”
“湯兄請。”
莫時言跟着湯漾到了樓上雅間,一推開門,便見幾位公子哥已經在雅間内等待。
幾人見湯漾來了紛紛打趣,“湯兄可來晚了。”
“是啊,湯兄可要自罰三杯。”
“對,不罰三杯可不依。”
湯漾一一賠禮,讓出身後的莫時言,說道:“這是我父親好友的學生,今日我可是應了父親的要求要帶着莫賢弟去轉轉的,喝多了可耽誤事。”
見湯漾如此說幾人才放過湯漾。
湯漾為幾人一一介紹,讓莫時言沒想到的是,幾人都是世家公子。
雅間靠河,窗一開,秦淮河的微風吹進來,又是一幅美景。
酒菜很快便上來了,有人要請莫時言喝兩杯,莫時言便以夫子說他年紀尚小為由拒絕了,幾人一聽也不敢再勸。
世家中也分三六九等,許歸山一人便把許家帶到了不可企及的高度,莫時言是許驚秋的學生,無論如何幾人也是不敢招惹的。
酒過三巡,又有人找莫時言攀談:“莫賢弟是哪個家族出身?”
“能被許先生收做學生,想必定是頂有名氣的吧?”
莫時言端起茶杯輕飲一口,笑道:“不能和幾位相提并論,莫家祖上不過一農戶罷了。”
莫時言這話一出,幾人紛紛變了臉色,氣氛也有些冷場。
湯漾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許驚秋的弟子竟是普通農戶。
自許歸山提出科舉一道,幾人的家族内便怨聲載道,他們自認天生便比那些泥腿子高人一等,如今卻與一個泥腿子稱兄道弟,當下便有些挂不住臉色。
莫時言裝作沒察覺出異樣,隻接着吃菜,沒多久幾人便各自找了借口離去,湯漾與莫時言心下明了并未多做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