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為了這個瞬間,那過的再不好都值得。”
綠燈亮,車子平穩的起步。
車裡再次陷入了寂靜。
葉珮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她隻慶幸現在天很黑,沒人能看穿,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暴跳如雷的心跳早就已經出賣了她。
到了樓下,葉珮恨不得立馬沖下車上樓,剛要去拉車門,卻被林予淮抓住了手腕。
不知他要做什麼,葉珮帶了幾分疑惑的看向他,他什麼也沒說,抓着她的手,低頭在她手背上小心翼翼的親吻了一下,像在對待什麼不得了的寶物一般。
“晚安。”
“嗯,晚安。”葉珮身子一僵,下一秒就轉身拉開車門幾乎是以光速跑下車了。
該死的,高中的時候他也不這樣啊!怎麼現在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真是羞死人了。
回到家葉珮靠在門上緩了好一會兒,保姆從廚房出來見她滿臉通紅,還以為是外面太熱了上火了,趕緊去倒了剛泡好的菊花茶來給她。
“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阿姨,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時土豆從它的玩具房裡跑出來,在她腳邊使勁的蹭,她就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沿着旋轉樓梯走到二樓的卧室,土豆就搖着尾巴跟在她身後。
葉珮仰躺在床上,回味着方才手背上的那個吻,癡癡笑着,一隻手輕輕的摸着土豆的腦袋。
繼而她又想起周茜的身體,看了眼時間還算早,便給沈翊打去了電話。
“喂,珮珮,怎麼了?”沈翊正好結束今天的最後一個病人。
“舅舅,我想問你,我之前拜托你的那個患者,她現在的身體是一個什麼情況?”
聽她提起這事,沈翊頓了一會兒,将按壓筆按回去,腳撐着地将椅子轉了一圈,面對着窗戶,看向照亮黑夜的各色燈光。
“她的生命她來就診時就已經幾乎要燃燒殆盡,我用盡了畢生所學,也不過為她多拖延了這幾年,現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就像一棵被白蟻蛀空的樹,短時間内或許外表看起來依舊枝繁葉茂,但來年春天,她就再也發不出新枝了。”
“所以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珮珮,生老病死都各有命數,我們都已經盡力了,她的生命不是你的責任,你不必一直為此糾結。”
沉默了一會兒,葉珮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是啊,在生死面前,人就是這樣的渺小又無計可施。
“謝謝舅舅,晚安。”
“嗯,早一點休息,年輕人要少熬夜。”
“知道啦。”
挂了電話,保姆來敲門,問她是否需要幫忙卸妝,她應了一聲便疲倦的閉上眼睛,兩個保姆走了進來,将浴缸放滿熱水來叫她。
葉珮整個人泡進舒适的熱水中,兩個保姆一個為她卸妝一個為她按頭,結束後又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泡過澡葉珮簡單的沖洗了一下,擦幹淨身子,又有一個保姆進來幫她洗頭吹頭,做完這些又給她進行了全身的按摩。
今天實在是有些累,平日裡她也不喜歡這麼多人服侍她洗漱。
睡前躺在床上,隻覺得渾身都輕松了不少,土豆已經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手機上有林予淮剛剛發來的晚安,她回了一個小狗睡覺的表情包。
放下手機,她想起了白天周茜的模樣,那樣溫和的一個人,哪怕被生活磋磨也依舊對未來抱有希望,還有一顆諄諄愛子之心。
她從小就擁有一個健全的家庭,被很多愛包圍着長大,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擁有了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财富,可林予淮卻始終過着與她截然相反的生活。
哪怕如今功成名就,他唯一的親人也即将離他而去。
好像老天爺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可是她有很多愛,于是她決定,分給林予淮一些,讓他和她一樣幸福。
如果老天不公,那我的天平就向你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