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幹脆斷了念頭,每天除了跑酷就是消消樂。
葉瑄覺得葉珮有點太正常了,每天到點了就吃,吃完了就睡覺或者玩手機,朋友們來看她她甚至還能一起跟着開玩笑。
從頭到尾,沒問過那個人一句。
不過這樣也好,早點放下對誰都好,就當是一個過客好了。
何聿他們在葉珮能下地之後兩天天才來看她,主要是葉珮剛醒那幾天,葉銘齊規定一天最多隻能有五個人來探望,還得分上午下午兩批,人太多了會影響葉珮休息。
這不,好不容易排完了葉家的長輩,葉珮又能下地了,探望的标準也放松了,才終于輪到他們。
“诶喲我們小公主都瘦了,痛不痛呢?”陸景辰提着好幾袋保養品,身後的助理手上盒子都快堆成山了,“這些呢是哥哥我特意去給你買的一些保養品,後面那些是我去老頭子那薅的藥材,他一聽說你受傷了,拿了這好些出來呢。”
“謝謝景辰哥哥,你們快坐吧。”
“氣色還不錯,比你哥說的面無血色特别虛弱可好太多了。”何聿将自己帶來的一些補品交給一旁的傭人,就在沙發上坐下了。
“可不是嗎,吓得我媽今兒一大早就起來給你炖魚湯了。”穆之恒把保溫盒打開,一時間魚湯鮮美的味道就蔓延了整個房間。
“好香呀!”
“炖一早上了,你多喝點兒。”
穆夫人的廚藝一直是公認的好,至少在他們幾個的母親中是最好的,小時候沒事兒就去穆家蹭飯。
喝完湯聊了一會兒,葉珮吃了藥,覺得有些困了,他們便起身去外間喝茶。
“傷珮珮的那個人你怎麼處置的?”淩嶽端坐在茶桌前,慢條斯理的泡着茶。
“随便找了個理由,丢監獄裡了。”剛把他丢進狗籠裡就被吓瘋了,葉家的宗旨是不能背上人命,玩差不多了扔監獄裡就行,到了裡面自然有人會弄他,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個斷手斷腳的瘋子。
“那小子呢?我看珮珮跟沒事人似的,可不像之前在我面前豪言壯志的時候。”陸景辰又從穆之恒口袋裡摸出一顆薄荷糖。
聞言,葉瑄斂了神色,正欲說些什麼,何聿卻忽然開口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麼相配呢?她縱使再心比天高,經此一遭,也該收心了。”
“她越是平靜接受我就越擔心。”葉瑄有些心煩意亂,接過淩嶽手中的茶杯,微抿了一口,“也怪我,沒再多關那個垃圾一段時間。”
“呵。”淩嶽将茶盞放了,“我聽說下周高考出分?”
幾人一時都沒了聲音。
這次高考對于葉珮意味着什麼根本不消多說。
“會好的,她必須朝前看。”
自那天後,便連着下了幾天的雨,今天早晨拉開窗簾,是個難得的晴天。
葉珮想下去走走,葉瑄不放心她,執意要她坐輪椅,哪怕沈翊說過傷口已經好差不多了,過兩天就可以拆線,葉瑄依然堅持。
拗不過他,又實在想去外面透氣,便答應了。
如今是六月,哪怕是早晨,陽光依然有些毒辣,保镖要來給她撐傘,被她揮手趕走。
陽光很刺眼,她眯縫着眼,卻依然仰着頭。
“不曬嗎?”葉瑄伸手為她擋住了照在眼睛上的陽光。
她搖頭,輕輕将他的手推開,一直被陽光照到眼睛泛酸,她才低頭,“好刺眼哦。”聲音悶悶的。
葉瑄看到她擡手在眼角抹了一下,沒說什麼,隻是揮退了身後的保镖,推着她往花園深處又走了幾步。
到了一處花架下,爬了滿藤的粉色月季迎着陽光綻放。
“想哭就哭吧,珮珮。”他在妹妹身前蹲下,将随身攜帶的手帕遞給她。
一開始隻是低低的啜泣聲,後來她直接伏在哥哥肩頭痛哭起來。
“哥哥知道你難受,可這是對你們來說最好的選擇。”
“哥哥……隻能這樣了嗎?”
“這次是哥哥沒做好。”葉瑄輕輕拍着妹妹的背脊,像小時候哄她睡覺那樣,安撫她。
對她來說,這次的事情确實發生的太突然,先是沒有任何防備的受傷,醒來後又要面對分别。
她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他又怎麼會相信一向養尊處優不谙世事的她,能那麼快就接受現實呢?
“我想見他,哥哥。”情緒平穩了一些,葉珮抽咽着說道。
葉瑄扶住她的肩膀,直視着她,忽而看向頭頂的花架,“這兒好看嗎?”
就算不明就裡,葉珮還是點了頭。
“嗯,如果明天還是晴天的話,哥哥就再帶你來一次好不好?”
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葉珮終于笑了,這是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發自内心的笑。
“但是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你必須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