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葉瑄的電話打來了。
“你到哪去?”
“有很重要的事兒,我馬上就回來了。”
“珮珮,現在已經十點了。”
“哥哥~你放心吧我會讓老陳一直跟着我的!”
葉珮一撒嬌,葉瑄就敗下陣來,隻能囑托幾句又跟老陳說要看好她,又派了兩個保镖在後面跟着他們。
葉珮先讓老陳去了一家蛋糕店,那家店十點半就關門了,并且生意一直很好,現在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買到。
到時店主正挂上休息牌,準備關門。
幸好,店主人很好,聽說她的來意之後,告訴她還剩最後一個草莓蛋糕,她很高興的買下了。
她興高采烈的拿着蛋糕和禮物到了林予淮家樓下,想着一會兒林予淮會有多驚喜,她就止不住的高興。
隻是剛踏進小區大門,就看到不遠處長椅上孤單的影子。
冬夜裡寒風凜冽,他隻穿了一件毛衣,靠在椅背上,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路燈照在他身上,将那影子拉的很長,葉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似乎能感覺到他此刻的悲傷。
落在肩頭的溫暖,地上變成兩個的影子,還有她身上獨有的茉莉花香,在一瞬間侵襲而來。
葉珮在他身前蹲下,微微往前傾,擡頭去看他的臉。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湧上心頭,眼角有些濕潤。
他看了她一會兒,她沒說話,隻在等他開口。
然後他突然傾身将她扣進了懷裡,将腦袋深深埋進她的頸窩,似乎在尋求某種安慰。
一瞬的怔愣過後,葉珮也擡手回抱住了他。
“小林同學,生日快樂。”
她在他耳畔輕聲說道。
這是林予淮今天聽到的第一聲生日快樂,也是近十年來的第一聲。
小時候周茜有空會給他過生日,但一般都是沒空的,後來她跟林建忠離婚,要獨自扶養林予淮就變得更加忙碌,而林予淮似乎也特别懂事,幾乎不提生日的事情,但是生日那天早上永遠會在桌子上看到一碗加了兩個雞蛋的面條,這就是林予淮慶祝長大的唯一方式。
隻是今天連那一碗面也沒有。
早上的時候,消停了許久的林建忠不知為何又突然出現了。
周茜給他開了門,因為他說他是來給林予淮過生日的,她信了,以為他心裡總歸是有點良知的,沒想到她還是高估了他。
他一進門就直奔林予淮的房間,那時他正戴着耳機聽聽力,并沒有聽到方才門口的動靜。
林建忠奪過他的作業,三兩下撕成了碎片。
“臭小子,你敢找人弄我?長本事了啊?告訴那個小賤人,再派人看着老子,老子有她好果子吃!”
他開口就是不堪入耳的辱罵,言語間還連帶着葉珮一起羞辱,林予淮雖并不清楚他口中說的找人弄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站了起來,怒視着他。
“林建忠,嘴巴放幹淨點,上次打你的那拳這麼快就忘了?”
“诶喲喂,翅膀硬了,敢跟老子頂嘴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你别忘了你身上還流着老子的血,你還想跟那小賤人在一起?呸!我告訴你,你再怎麼往上爬,也改不了骨子裡的低賤!”
說完他還沖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林建忠,你在說什麼?我不許你這麼對阿淮說話!他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
周茜走上前去擋在林予淮身前,卻被林建忠一把推翻在地。
林予淮趕忙上前扶住周茜,詢問她怎麼樣,然後又雙目猩紅的瞪着林建忠。
“周茜,他要不是我親生的,我早把你打死了!”
他又啐了一口痰,走前還把客廳裡的那碗面摔掉了。
周茜伏在他懷裡哭,隻是沒一會兒,她打工的店長打來電話,催她趕緊去上班,她擦幹眼淚,很快收拾好自己,臨走前看了眼地上的那碗面,答應林予淮自己晚上回來會給他再煮一碗,然後便出門了。
可是剛剛,她打來電話說另一處打工的地方臨時要人,有雙倍工資,她今晚回不來了。
林予淮心裡并不怪她,隻是偶爾也會感歎命運不公。
他不知在樓下坐了多久,手腳冰涼也渾然不覺,仿佛脫離了這個世界。
直到她出現。
她仰着頭看他,滿眼擔心。
血液逐漸回流,他感受到了溫暖,她就像一束光,直直照進了他十八年來陰暗死寂的生活。
他以前隻想出人頭地,給周茜更好的生活,現在不止了,他有野心了,他想抓住這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