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頭叫的。

出教室的時候心裡就慌慌的，他感覺不是啥好事情。

進了辦公室，熱空調就裹滿全身。

老師辦公室肯定暖和。

又是二月底，雖然開始回暖了，但也沒有那麼快，大部分的學生還是穿着羽絨服的。

“那個……”柏惜出聲：“頭老師在辦公室嗎？”

椅子轉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雙手交叉，下巴抵在手掌：“這次叫你來辦公室，是有個棘手的事情，很重要，跟你有關，而且關乎到你的未來。”這句話說得很慢。

柏惜自然聽出來了，說明朵拉頭心虛。

“什麼事情啊，老師。”他心裡有點慌慌的。

“是這個樣子。”朵拉頭咳了咳：“你媽媽呢，就是想發就是，想讓你退學。”朵拉頭直接破罐子破摔道。“我也勸過你媽媽了，但是你媽媽說同性戀就是精神病。不要妨礙到其他學生學習。”

柏惜心沉了下去，他沒想到過會退學。從來沒想到過。

好煩，好煩。

“不……不是的……老師！”他用幾乎祈求的語氣說：“别讓我退學，我求求你了。”

“我也知道這事很重要，勸了你媽媽很久，可是你媽媽不聽、不聽也沒用啊。”頭心越無奈：“我隻能幫到這裡了，剩下的你去勸勸吧。”

“這……”柏惜突然覺得腦子有點暈，心裡不好的預感驗證了：“老師……再幫一幫吧，我想……上大學……”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小，連最後的底氣也沒了。

因為上大學了就能離開他們了……

“我已經幫了你很多了，勸了她半小時。我課不要上了？！再說了，我幫你勸能多拿工資嗎？”朵拉頭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

對啊，幫他到底會有什麼好處……

柏惜渾渾噩噩的出了辦公室。冷空氣瞬間裹滿全身。

他打了個寒噤。

柏惜也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慌，氣都沉着，心裡不舒服，腿沒力氣。

回了教室，上着課。

他敲了敲門，喊了聲“報告”。

“進來吧。”老師沉着聲音，似乎對他上了一半課才來的行為很不滿。

走進了教室，坐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還有98天就高考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複習！别一天天的在那裡松弛感強的要死。”

柏惜根本聽不進去，心裡好難受，好慌。

自己難道不能參加高考了？不能考大學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這麼沒用？為什麼？！

似乎有點神志不清，他腦袋裡的聲音嗡嗡的。

又清醒了，突然感覺剛剛他自己好惡心，好煩。

好亂啊，好煩啊，為什麼不能去死。柏惜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