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左冷哼:“托你的福,清醒得很。”說完,不再看沈将來小人得志的臉,招呼着秦斯然回到火堆邊。
沈将來這邊盤腿坐下,笑眯眯地對無相說:“和尚,愣着作甚。”無相表情微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識時務者為俊傑,深呼吸,無相臉上複又挂上乖巧的笑容,忙不送疊的燃起火來。
“夫人,為夫做得如何?”
“不錯。”
無相的手抖了抖,他想,有朝一日定要拿出屠園的氣勢,殺了這對奴役他狗男女。無意觀察到無相動作的梅左,挑眉悄悄同秦斯然說道:“無相,此時定是想弄死沈将來。”秦斯然聞言,不着痕迹的瞥了眼面無異常的無相,接着聽到梅左語氣可惜的道:“就是膽子小了些,不然我一定落井下石,祝他一臂之力。”
秦斯然啞然無言,若是被無相的杖下亡魂們,聽到梅左語氣可惜的說妖僧無相膽子小,怕是會掀開棺材闆,帶着再死一次的覺悟,也要跳出來替無相讨個公道。秦斯然翕動雙唇,輕聲道:“小心眼。”
梅左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秦斯然,她認為有必要同這位誣賴自己英名的姑娘,說道說道何謂恩怨分明。秦斯然見梅左肅着臉,一本正經地要開口辯解。
“小左,快些過來烤魚。”
被打斷話頭,險些咬到舌頭的梅左,歪頭恨恨地看向一臉理所應當,抱膝而坐的沈将來夫婦,秦斯然看着表情憂傷的梅左,安慰地拍拍梅左的肩,勉勵道:“動手吧,梅大廚。”梅左微張着嘴,她覺着秦斯然的語氣更像是幸災樂禍。
垂頭喪氣的梅左,翻烤着手中的湖魚,目光對上無相同病相憐的眼神,心頭凜然,餘光瞥向低聲耳語的沈将來夫婦,計上心頭。秦斯然察覺梅左神情有異,頗為好笑的看着動歪腦筋的梅左,興緻盎然的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不消多時,梅左将最先熟的魚穿好,遞給明顯就是在看熱鬧的秦斯然,背對着沈将來夫婦,沖着秦斯然翻了個白眼:“先吃,出門在外,沒有調味的佐料,味道寡淡了些。”秦斯然接過魚低眉淡笑。
梅左極其自然的将兩條魚穿好扔給沈将來,又甩了一條給無相,作為一個葷素不忌的和尚,無相接過後,細嚼慢咽吃相倒也文雅。
李果奇異的看着外表黑糊的魚:“小左,這魚能吃?”
梅左豪放的大口啃着手中的魚,含混的回道:“師叔,這叫外焦裡嫩,再說,我的手藝還能有假不成?”
沈将來夫婦若有所思的點頭,就着咬了一口,剛入口,苦澀的味道自舌尖蔓延開來,兩人不約而同的一口吐出。夫婦倆黑着臉,咬牙切齒的低吼道:“梅左!”
梅左迷瞪的轉頭,看見兩人咬過的地方焦黑一片,大為驚訝:“呀!竟糊了!”又萬分懊惱,外加歉疚的說道:“馬有失蹄人有失手,二老莫要介意,将就着吃吧。”
見狀,無相低頭悶笑,突覺大仇得報。坐在梅左身邊的秦斯然,側頭看向梅左因為得意翹起的唇角,忍俊不禁地悄聲說道:“心若針眼。”
梅左仍盯着恨不能與自己刀劍相向的夫婦倆,嘚瑟的低聲回道:“可納百川。”
沈将來冷眼看着瑕疵必報的梅左,李果嫣然一笑:“将來,我認為是時候同離兒說說,她最喜愛的白玉花卉紋碗是誰偷走的了。”
此話剛落,沈将來狐狸般笑了起來:“夫人說的極是。”
梅左僵着臉,頭扭得咔咔作響,瞬間叫苦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