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感謝我對他的照顧,我是唯一沒有抛棄他的人。”
觀察着瑪麗的眼睛,迪亞哥感覺出來了她說的是實話。他輕輕摸了摸瑪麗的臉頰,頭一次,他道歉了:“抱歉甜心,把你捏疼了嗎?”
拍開迪亞哥的手,瑪麗銀色的瞳孔讓他想到了手槍裡的子彈:“我之前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才會讓你這麼生氣。結果沒想到隻是你心中臆想造成的誤會,現在輪到我生氣了。”
莉莉絲從沒想過那個讓她緊張的男人,會因為瑪麗的一句話無所适從。他不自在的用右腳尖點了下地面,又用帶着皮質手套的左手揉了揉腦袋,如同陷入了世紀難題那般茫然。
“瑪麗……”他想用手抓住棕發女人的衣角,被她嫌棄的避開。迪亞哥從來巧舌如簧,可現在破天荒的,他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易察覺的焦慮和後悔從眼中匆匆閃過,瑪麗并未在意,而是看向了身邊的音人:“謝謝你剛剛替我解圍,今天真的太辛苦你了。”
音人看着她,愧疚感在心中發酵,但他永遠也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隻是輕聲說道:“隻要你希望我做什麼,我就會去做什麼,這點小事,何談辛苦?”
總覺得那個隻穿褲子就敢到處亂跑的原始人,是在瑪麗面前讨巧賣乖。迪亞哥嫌惡的翻了個白眼,但在場無人注意。
瑪麗問莉莉絲:“你的那些……媽媽的嫁妝在哪裡?你心中大概知道那些東西值多少錢嗎?”
“我放在手提箱裡。”莉莉絲小聲說道:“其實那些東西,放在我的國家,每個都價值千金,有的可以說是有市無價……但在這裡,我也不敢保證有沒有人識貨。”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東西可能一文不值。
莉莉絲不敢保證自己把手提箱拿過來後,迪亞哥會不會搶到錢就跑。但看着音人和瑪麗,她心中慢慢鼓起了勇氣:“今天實在太晚了,我把它又埋在了很遠的位置,要不我們先休息,明天再給你們看?”
迪亞哥看着手上的腕表,時針已經指向了三,如果再熬一熬,那就相當于一夜不睡。作為注重保養的賽馬手,迪亞哥沒有反駁,看向了瑪麗。
瑪麗也覺得這麼做實在太累了,她沒有把自己當牛馬使得癖好,很快就同意了這個請求。
她熟練的從地上挑選了一條毯子,放在角落鋪開,準備和衣而眠。
莉莉絲看着這種不講究的行為,抽了抽嘴角,随即自嘲一笑。過往不過是南柯一夢,早就該醒了。她很快調整好心情,将另一條毯子撲在了火堆旁。幸好它很幹淨,不然今天就會是她的不眠之夜。
迪亞哥想起了貧窮到極點的過往,那時候他們也睡過大通牌。為了避免小小的他被别人壓到,母親會想辦法争取到牆角的位置,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睡姿難看的工作夥伴,讓他至少可以睡個好覺。
下意識的撫摸着裝着照片的懷表,迪亞哥也選好毯子,躺在了地上。
往火盆裡又加了些柴火,莉莉絲披着毯子,很快就睡着了。音人坐在離所有人都不遠不近的地方閉目養神。瑪麗知道音人很靠譜,所以很放心的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瑪麗感覺有人在朝她靠近。身體本能快過思考,匕首出鞘,眼看就要朝别人襲去時,卻發現躺在她身邊的是迪亞哥。
明明之前隔得挺遠,這家夥怎麼滾到自己身邊了?瑪麗感到費解。
這家夥的睡姿到底有多差啊……
瑪麗在心中悄悄嘀咕一句,但她的眼神已經遊離到了迪亞哥的金發上。
在她認識的所有人中,迪亞哥的頭發是她見過的最純正的金色,如同灼熱夏日裡最明亮的陽光,讓她發自内心的喜歡。
此時她身邊的男人正将自己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縮在胸前,看起來比平日要脆弱無害很多,但更凸顯出了他的外貌,那是無人媲美的精緻。
他閉上眼睛,睡得正香,這讓瑪麗罕見的手癢了。
隻摸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就在瑪麗即将把自己的手放在對方的頭頂時,迪亞哥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睡意。
頭一次被人抓包,瑪麗感覺自己的耳朵開始發燙。她正想說什麼,放在她肩膀的手臂卻突然開始發力,迪亞哥的眼中閃過得逞的狡黠。
這名英俊的男性如同貓兒般蹭了過來,兩隻手臂把瑪麗圈在了自己的懷裡。他肉感的嘴唇貼上了瑪麗的唇,睫毛也掃過了她的眉眼。
他的嘴唇很熱,也格外的柔軟。瑪麗頭一次明白大腦死機的含義,她僵硬到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的五感現在被動感受着迪亞哥的一切,他身體的熱度、手臂上的肌肉、順滑的劉海、高挺的鼻梁。
他沒有攻略城池,隻是唇瓣相貼就格外滿足。
一吻結束,看着從臉紅到脖子根的瑪麗,他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
“我的甜心。”迪亞哥撫摸着瑪麗的臉頰,語調俏皮:“我把我自己賠給你,别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