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四起,瑪麗和曼登都條件反射的往後退去數十米。一是害怕聞到讓人嘔吐的屍臭味,更害怕沾染上病菌。
當煙塵慢慢消散後,瑪麗如同動物般嗅着氣味,有些疑惑地說道:“為什麼沒有臭味?”
她将捂住口鼻的帕子移開,朝大開的棺材走去。曼登則思索着該不該給瑪麗加錢,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
按照時間推算,現在的特爾女士全身應該都處于腐爛階段,會醜的不堪入目。死亡有時候真的很殘忍,它會把鮮活的生命用惡心的方式化為枯骨。
曼登在心中歎息,擡頭卻發現瑪麗沒有掩住口鼻。保護人安全的帕子落在了地上,她本人卻渾然不覺的看着棺材裡面,專注的讓畫面變得有些獵奇。
蹲在地上拾起粘上泥土的帕子,顧不得将它拍幹淨。曼登直接将布捂上了瑪麗的口鼻:“瑪麗,你要随時做好防護措施,不然很容易得病!”
帶着涼意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颚,瑪麗用力迫使他低頭,聲音裡充滿了不可思議:“曼登,你快看!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曼登少見的瞪大了雙眼,一滴冷汗從他的鬓角滑過:“這根本不可能!”
裡面躺着的人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看起來相當健康。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上面還帶着極為華麗的簪花。這些輕飄飄的花朵被人專門設計過,沒有平常的俏麗,反而顯得格外大氣莊重,襯得特爾女士看起來美麗又不失威嚴。她身上穿着絲綢制成的華服。她不像是死去了,而是睡着了,正做着富麗堂皇的美夢。
這種事情完全超出了預期,曼登幾乎第一時間抱着瑪麗往後撤:“這根本不可能!”
眼前離奇的場景讓曼登想到了小說中的吸血鬼,簡直讓他毛骨悚然。他身為牛仔,見識過很多離奇的事情,但從沒遇到過這麼離譜的情況。
“冷靜點,說不定是替身能力作祟。”瑪麗安撫的拍拍曼登的手臂,從他的懷裡鑽出去。
她湊到棺材邊,認真的對屍體說道:“特爾女士,原諒我們的失禮。但我們必須探尋真相,給您和您的朋友一個交代。”說罷,她的手附在了特爾的頸側:“沒有溫度,也沒有脈搏跳動,應該不是假死。”
瑪麗又将剛剛從曼登身上順走的銀針戳進了特爾的指尖,沒有血液湧出,隻留下了一個肉眼很難看見的小洞。曼登接過針,仔細瞧了瞧:“銀針沒有變色,排除用法不當的可能性…隻能表明特爾女士沒有中毒。”
兩人因為這個結果又安靜了下來,雖然事實表明特爾女士沒有被毒死,但她的不朽容貌卻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兩人不可能關上棺材了事。瑪麗用手指一寸寸撫摸棺材的外圍,試圖找到隐蔽的機關。曼登則搜索了特爾女士衣服上的口袋,确定沒有任何東西後,他謹慎的将特爾女士緩緩扶起來,想去探尋她身下是否藏着什麼奧秘。隻聽見紙張滑落的聲音,有幾封信從特爾女士的袖口掉了出來,散落在了地上。
潔白的信封已經開始變黃變脆,瑪麗小心地将它們撿起來。曼登則确定特爾女士的棺材裡除她空無一物後,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了回去,順便将變亂的袖口和頭發整理好,這才關上了棺材。
才剛剛觸碰了死人,哪怕曼登見多識廣,也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他拉着瑪麗去溪水邊洗手。借着月色,瑪麗發現身邊的男人有一雙很好看的手。他的手指很長,但看着相當有力量。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延伸到手臂,相當有男人味。
這雙手正把自己的手籠住,細膩的揉搓着她手指間的縫隙。曼登此時的眼神很溫柔,也很專注。雖然他還是一個單身男性,但瑪麗覺得他未來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确認瑪麗的手洗幹淨後,曼登才擦幹淨自己的雙手,打開了信封。因為封皮上面沒有任何的時間信息,所以兩人大緻确定了這幾封信的閱讀順序,才開始認真看上面的内容。
特爾女士:
請不要認為我在開玩笑或者惡作劇!請不要認為我在開玩笑或者惡作劇!你的丈夫不是好人,他有可能表面做出很愛你的樣子,但那都是謊言!
前幾天他突然到訪了我的屋子,沒有緣由的叫我拿出緻人于死地的毒藥。他甚至沒有掩飾自己要做壞事,估計覺得我這種人不會插手到這些陰謀當中吧……
本來我很想拒絕他,但我又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讓他和别人達成交易,不如我自己把毒藥換成溫補的藥物,這樣還能給你争取自救的時間。
可如果你沒有按照規定時間出事,他肯定還會想辦法殺害你,請你盡快和你的丈夫離婚!或者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他!
無名人士獻上
“看來……迪亞哥确實想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曼登将第一封信收好放在口袋裡:“這算是直接的證據了。”
瑪麗更好奇接下來特爾女士會怎麼樣,便開始看第二封信
無名人士: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猜想你會悄悄來我這邊觀察情況,所以我特地寫了封信放在了屋外的信箱裡,我相信你會發現的。
我其實并不在乎死亡,而是在乎自己衰老到什麼都要依靠别人。我的靈魂依舊年輕,但我的身體機能卻在節節敗退,我過夠了這樣的人生。在還能動彈時被人結束生命,并不算糟糕的結局。不過謝謝你的提醒,你是個好人。
我在信封裡塞了一千美元,希望你能帶着這份善良幫助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