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上午，做完作業後，陽光透過陽台灑進客廳，落在茶幾上，映出一片暖光。張甯收拾好書包，靠在靠墊上，眼神有些空茫，顯然有些無聊。彥宸瞥了她一眼，立刻來了精神，提議道：“要不我們打遊戲？”他的語氣輕松，帶着點躍躍欲試的興奮，像個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

“遊戲？”張甯一愣，眉頭微微皺起。這個詞對她來說遙遠得像另一個世界。在她印象中，遊戲就是童年時紙上扔骰子的飛機棋，那已經是久遠的記憶。自從記事起，她的生活就被學業和家務填滿，遊戲這種東西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斜眼看着彥宸，心裡暗想：“這家夥，都這麼大了還玩遊戲？真夠幼稚的。”她的目光裡透着一絲鄙夷，但沒說出口。

彥宸沒注意到她的眼神，已經忙手忙腳地張羅起來。他跑到房間角落，打開一台大屏幕彩電——張甯認出那是長虹牌的——然後從櫃子裡搬出一台遊戲機和兩隻十字鍵手柄。他插上一張遊戲卡，電視屏幕上跳出“戰斧”和“Golden Axe”的标題畫面，伴随着低沉的背景音樂。張甯的目光被吸引過去，語氣裡帶着點好奇：“這是什麼？”

“戰斧啊！”彥宸一邊認真調試手柄，一邊解釋，“橫版過關的動作遊戲。就是操控兩個小人，一路殺怪過去，打通關那種。來，你選一個人物！”他擡頭沖她咧嘴一笑，語氣随意，像在邀她加入一場冒險。

張甯盯着屏幕上的三個角色：一個拿斧子的矮人小老頭，一個持劍的肌肉男，還有一個隻穿胸罩和高叉内褲、肌肉發達的女子。她眼角一抽，射出一道冰冷的目光，斜睨着彥宸，像在無聲地質問他的品味。彥宸卻渾然不覺，搶先選了矮人小老頭，得意地說：“我先挑了，該你了！”張甯摸不透他的心思，猶豫了一下，最終選了那個肌肉看上去變态發達的持劍男。彥宸一挑大拇指，語氣散漫：“明智的選擇，女的最不好用的了！”這話一出，張甯立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眼神裡滿是嫌棄。

彥宸一邊演示操作，一邊指手畫腳地給她指點：“按這個跳，按這個砍，怪來了就這樣……”張甯皺眉，一巴掌把手打開，語氣冷淡卻帶着刺：“别瞎指揮，我自己會看！”她接過手柄，連續試了幾次，起初笨拙得連跳都跳不好，屏幕上的角色死了好幾回。她咬了咬唇，眼神漸漸專注，開始掌握技巧，心思全撲在操作和記招式上，像個認真鑽研的學生。

就在這時，彥宸突然側過頭，出其不意地問：“我看你每天時間都挺緊的，怎麼今天有這麼多空？”他的語氣随意，像随口一聊。張甯手上一僵，手柄差點掉下來，屏幕上的角色又死了一次。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古井無波地答：“我爹媽和我弟弟去他爺爺家了。”她的聲音平淡得像在念天氣預報，眼神卻微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