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彥宸耍賴躲懶的傾向愈發明顯,像脫了缰的野馬,逮着機會就往外溜。周三下午,放學後的教室裡,夕陽的餘晖灑在課桌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張甯正低頭整理補課筆記,手中的筆在紙上快速滑動,眉頭微蹙,眼神裡透着一絲疲憊。彥宸卻突然站起身,臉上挂着那副散漫的笑,語氣輕松地說:“張甯,今天我得提前走,文化節的闆報還等着我去寫呢,就半小時。”不等她回應,他抓起書包就往外跑,步伐輕快得像一陣風。張甯擡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低沉卻帶着愠怒:“半小時?你當這是買菜,還能讨價還價?”她的話像冰冷的刀刃劃過空氣,可惜隻割到了一片空蕩蕩的課桌。
周四下午,籃球場上傳來陣陣歡呼,教室裡卻隻剩張甯和彥宸兩人。她正低頭講解一道物理題,手指在紙上點點畫畫,語氣平穩而耐心:“這道題的關鍵是力的分解……”話還沒說完,彥宸擡起頭,目光飄向窗外,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籃球決賽啊!他們喊我呢,我得去支援一下,就15分鐘!”他站起身,動作敏捷得像要沖出去。張甯的眉頭一皺,目光銳利地掃過他,語氣裡帶着嘲諷:“支援?你是去當救世主還是去湊熱鬧?沒你不行是吧?”她的聲音低沉而尖銳,像在刺他的自尊,可他隻是咧嘴一笑,扔下一句“班級榮譽嘛”,便跑出了教室,留下她一個人盯着他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無名火。
周五的理由更離譜。補課才開始十來分鐘,彥宸突然捂着肚子,額頭冒出一層細汗,語氣急促地說:“張甯,我肚子疼,吃堅果吃壞了,得去趟廁所!”張甯的筆尖一頓,擡頭盯着他,眼神裡透着懷疑:“肚子疼?你昨天還活蹦亂跳,今天就壞了?”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帶着一絲不信任。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低喝道:“你給我回來!”彥宸卻扭着身子,語氣裡透着點急切和尴尬:“我不回來!真要拉褲子上了,會臭死你的!”說完,他掙開她的手,步伐踉跄地沖出教室。張甯愣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盯着門口,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冷哼,心裡暗罵:這家夥,真是沒救了。
晚上,張甯躺在自己的小天地裡——一張被簾子隔開的卧床,床頭放着一盞昏黃的台燈,燈光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柔和卻緊繃的輪廓。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止不住地浮現彥宸那副散漫的笑臉和那些離譜的借口。她的眉頭緊鎖,内心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像被一團亂麻纏住了心。她翻了個身,目光落在床頭的《飄》上,試圖用書裡的故事轉移注意力,可思緒卻像斷了線的風筝,怎麼也拉不回來。
“你是小孩子嗎?怎麼這麼賴皮?”她在心裡狠狠地吐槽,語氣裡滿是無奈和氣惱。她回想這幾天補課的情景,彥宸的逃跑理由一個比一個離譜:周三的闆報、周四的籃球賽、周五的肚子疼,簡直像在跟她玩捉迷藏。她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把補課當成了遊戲,看誰先撐不住。可氣歸氣,她也不得不承認,托他的福,這幾天她都能準時回家做飯,沒讓母親操心。她母親身體不好,弟弟還小,家裡全靠她撐着,能按時回家至少讓她的時間表不至于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