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吃了,連連贊歎:“姚小姐,你這手藝,絕了!”
姚九娘被吹捧地心花怒放:“哪是我手藝好,明明是你餓急眼了!”
第二張餅給裴仲瑜的時候,姚九娘刺他:“沒吃過這吧?裴公子?”
裴仲瑜淺笑一聲:“是沒吃過,隻是你也别總裴公子地叫我,我也是吃過苦的人!”
姚九娘哂笑道:“你能吃什麼苦?大少爺一個!”
裴仲瑜也不想給她解釋,隻笑道:“吃了這頓飯,咱們收拾收拾下山吧。”
幾個月的時間,三個人把餘越岐的小院吃的幹幹淨淨。
簡單收拾收拾,鎖了院門就下山了。
剛下雪那會兒,姚九娘揚言斷糧了要把竹生和裴仲瑜的馬殺了吃肉。
吓得竹生半夜把馬趕走了。
結果就是如今他們三人隻能步行下山。
走到距城門不到十裡的地方,裴仲瑜不走了,指着一旁的驿館要住店。
竹生自動進去安排。
姚九娘淺翻着白眼損他:“大少爺可真會過日子!”
裴仲瑜一片好心被誤會了,氣兒不順道:“我可是為你考慮,二八年華,深夜與我進城,傳出去可不好聽。小心你爹又嫌棄你。”
姚九娘聽明白了他是為了自己才住店的,有那麼稍微一點點感動。
隻有一點點。
因為想起還要回姚家,心中頗為忐忑。
她其實對于回不回家沒什麼想法。
隻是這幾個月裴仲瑜一直勸她。
她想大概是裴仲瑜擔心她走了姚六找他要人。
姚六那樣的潑皮,那不是能躲則躲?
思及此,她也乖乖跟着回京了,一則拿上一千兩,二則讓裴仲瑜放心。
進了驿館,姚九娘想起去年是薛二叔領着自己和啟祥,也是住的這家店。
也不知道薛二叔回綏遠沒有。
還有姚啟祥,半年不見,也不知道想不想自己這個姐姐!
裴仲瑜開了兩間房,他和竹生一間,姚九娘一間。
心中憂慮,姚九娘沒太睡好。
早上天微亮,裴仲瑜就敲門告訴姚九娘姚出發了。
姚九娘匆匆洗漱了,下到一樓。
裴仲瑜和一個陌生女子共桌吃早飯。
竹生立在一旁伺候。
姚九娘走過來,自動坐到裴仲瑜左手邊,問他:“這誰?”
裴仲瑜嚼着饅頭,低聲道:“舊識。”
那女子仿佛不滿裴仲瑜簡單的介紹,主動開口道:“我叫林尚賢,自金陵來,我爹是金陵首富林知廿。我家與裴家是世交,我此次前來是和瑜哥哥完婚的。”
姚九娘原本沒拿正眼看她,這一桌最吸引她的是桌上的大白饅頭。
她如此自報家門,言語炫耀,倒是讓姚九娘擡眼端詳起來。
嗯~這林尚賢恨不得拿金子把頭發代替了吧!
滿頭的金钗金钿,身上的華服也繡着金線。
姚九娘咽了嘴裡的饅頭,對裴仲瑜道:“你家人都喜歡這樣風格的啊?”
裴仲瑜早猜到姚九娘嘴裡沒有好話。
可他也真的很失望啊!
林家人送女上京便上京,完婚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非要這樣暴發戶的氣質嗎?
不能提前打聽打聽京城時興什麼衣裳首飾?
非要搞得這麼......耀眼?
他吃飽了,低聲道:“尚賢你給姚姑娘找一身衣裳,咱們一起進城。對外就說你與姚姑娘是好友,半年前邀了她去金陵小住。如此可保姚姑娘名聲。”
又對姚九娘道:“她昨夜才來,我便想到這麼個法子,你擅自離家,也不知你爹還怪不怪你,我們陪你回家,想來你爹為了顔面也不會把你拒之門外。”
姚九娘心想不用這麼複雜。
可裴仲瑜提出來了,她也不想反駁他,畢竟在友好的氣氛下才好問出一千兩何時到手不是?
“好。”姚九娘從善如流。
林尚賢不慌不忙,擡了擡手,身後的婢女就去取了身衣裳并一隻金钗。
那婢女走到姚九娘身邊多餘道:“我家小姐來京帶的都是心愛的首飾,不便割愛,這金钗是臨行時金陵太守的夫人送的,做工不甚精細,姚小姐莫要嫌棄。”
這意思是金陵太守都沒他林家排場大,太守也得巴結林家。
可林家太厲害了,太守送的金钗都看不上眼。
姚九娘接收了以上信息,看那金钗閃閃發光,眼睛不自覺大了幾分:“不嫌棄,不嫌棄!”
說罷小裡小氣捧着托盤回屋換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