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不寒而栗。
頭目聽到自己的心髒正在迅速跳動,冷汗一刻不停地往外冒。
這娘們真的做得出來嗎?她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嗎?!
她是什麼人啊?!
“少虛張聲啊——!”
未說完的話在噗嗤一聲之後變成了慘叫。在衆目惶惶之下,侍從拔出了插進頭目被反剪的左手手腕中的武器,濺起一灘血。
“還有三處。”
女人美妙動聽的聲線此刻不亞于惡鬼之音。
“……我幹。”
在愈加緊繃的氣氛裡,最先撐不住的自然是一般的傭兵。襲擊者們臉色都已經慘白,仿佛自己的左手也在作痛。
死亡不可怕,求死不能才是最可怕的。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踩在頭目頭頂的腳被移開了。
伊西絲微笑着。
“那我們就來談談正事吧。”
……
諾蘭蒂亞内擁有三個傳送法陣,依次供給王族、貴族與平民使用。
而平民大多不會花這個錢,久而久之這裡更多的是走南闖北的冒險者。
随着傳送陣亮起,幾個人影出現在原地。
“想不到他們還有這種好東西呢。”
伊西絲用帕子擦掉了頭發上的血,語氣輕快。她懷裡抱着史萊姆,還有心力為他介紹現在她們所處的環境,仿佛剛剛被襲擊這件事不過是一個錯覺。
“我們還得去買一輛新的馬車,王城的東西可是很貴的。”
“你還有錢嗎?”沉默已久的江佑開口道,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并不在意。
不過伊西絲一向出手很大方,說不定是他多餘問了。
然而對方隻是促狹地對他眨眨眼:“有人有錢。”
當了這麼久村長,怎麼會沒有私人款項?
江佑悟了。
諾蘭蒂亞的城市比塔塔利大了幾倍有餘,就連街道都幹淨寬敞。人們閑适地走在大街上,路邊小販叫賣着商品,空氣中隐隐飄蕩着食物的氣味。
作為史萊姆,江佑一路上收獲到了很多視線,但很多人隻是多看兩眼而已,看樣子确實對飼養魔物這件事習以為常。
按照計劃,她們今晚會住在諾蘭蒂亞,第二天再出發去王城。
伊西絲也履行了她的諾言,在把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帶着江佑四處閑逛。
作為大城市,諾蘭蒂亞的建築不僅更雄偉,還随處可見很多同一個人的塑像。
江佑聽到有吟遊詩人在彈琴唱歌。
“那是在唱誦聖人阿斯特萊亞的曲子。”見他在意,伊西絲也就沒急着走,陪他一起聽完了整首曲子。
“阿斯特萊亞是誰?”
這個名字江佑很熟悉,可除了「他和拉夫拉爾似乎關系不錯」以外再也不知道其他。
伊西絲聳聳肩,雖然有一瞬間産生了「竟然有人不知道阿斯特萊亞?」的驚訝,但很快就理解過來:“您不知道也正常,對人類來說,阿斯特萊亞已經成為了一種傳說。”
黃昏之下,聖人的石碑都被染上些許紅色。他長發披散,面容俊美,身披铠甲且手持利劍。然而他的眼神卻極柔和,正垂眸看着所有來訪的行人。
在石碑之下,是大量的鮮花。
即便過了三百年,人們對他的敬愛之心依然不減。
“他是三百年前的勇者,又是大陸最為年輕的劍之聖者。他幾乎走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與每一個種族都有一段故事。在三百年前的神明戰争裡,就是他帶領人類力挽狂瀾,拯救了大陸、也拯救了人類。”
說起英雄史詩,每個人都會有些許興奮,伊西絲也不例外。
但那對于江佑來說太過遙遠。他并非從小就聽這些曆史長大的人,如今對于人的歸屬感也并不強烈,聽完隻會有「這樣啊」的想法。
然後他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張面容來。
“不過現在不是有新的勇者了嗎?”史萊姆探頭看去,“怎麼沒聽到有人唱誦埃利奧特的故事?”
不是說王城要給埃利奧特辦慶功宴會嗎?那應該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伊西絲沉吟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可能因為……新的勇者還太過稚嫩?”
阿斯特萊亞的傳奇講上三天三夜都不足為奇,但新的勇者埃利奧特在封印炎龍之前都籍籍無名,況且那條龍阿斯特萊亞也封印過。
“但在這次慶功宴會之後,想必他的故事就會開始被傳唱了吧。”
在這次慶功宴會之後,整個王城、亦或者說是整片大陸,都會知道新的勇者已經誕生。
新的曆史即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