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臉詫異,槍聲大作,那從使緊捂胸口,卻無法阻止鮮血如箭般飙飛。
他死了,死于兩顆擊穿心髒的子彈。
死前滿腹疑問:陸神使臉上那是什麼表情?
肇事者莫勒副官冷漠的打量着一地活人死人,吹了吹熾熱的槍管,更換一支上膛新槍,同時吩咐沖出館舍的随從排開散兵線,射擊院内搏殺的殘餘紅教高手。
又是一陣亂槍大作,血肉之軀終究難敵槍彈,蔣英、韓志等人重傷在身,随即被刺刀插成肉醬。
而火力轉移也帶來了嚴重副作用——鐵門在新一輪沖擊下,裂出個半人寬的縫隙。
羅舒上校的腿疼略微平息,依靠蠻力逼退另一名紅衣從使,拾槍結果了對手性命。
洋人眼前隻剩一對火爆厮打的夏乾餘孽。
上校忽然心有所動,及時阻止莫勒副官第二輪射殺,命令所有士兵退入壁壘,防守大門。
理智逐漸取代憤怒,聯想到官府簡的一系列行為,上校先生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确實錯怪好人了。
被錯怪的好人和紅衣暴民絞纏在一處,上校無法開槍,隻得耐心等待時機。地上的厮打則進入白熱化階段。
簡忻一拳砸過去,輕聲道:“撤吧,你們拼不過洋人槍炮。”
路阡陌鐵頭撞回,怒道:“拼不過,便殺了賊首也值!”
簡忻偏頭,翻身壓上,扼其咽喉:“賊首是使節,不能殺!你現在也殺不了!”
路阡陌二話不說,扳倒上面的簡忻,小臂輕抖,一隻寸心寒赫然手中。
簡忻渾身一顫,痛呼道,“你使陰招!”說着雙手拍出,路阡陌借勢半真半假摔跌出去,連翻兩個跟頭越過院牆。
洋兵們目瞪口呆。上校躲開倉促甩出的暗器,氣得破口大罵。路阡陌身法委實太快,加上簡忻推送手法精妙,一水兒洋人空放數槍,眼睜睜恭送路阡陌消失不見。
簡忻掃了眼上校,慢慢爬起來,隻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後背尤甚。裝模作樣捂前胸的手又摸了摸後背,手上盡是泥水血水,分不請是自己的還是别人的。
上校以為簡大人遭了對穿,連忙殷勤的喚來衛生兵包紮。
簡忻舉手拒絕,不失時機的陳說厲害:“現在的局勢麼,上校先生應該清楚了吧。陸清官府兵丁不足,無力控制暴亂。上校先生最好趁着彈藥充足立即釋放總督府護衛,讓他們回去陳述事實,促成總督大人派兵鎮壓。如果上校先生固執己見,恕我不能保障領事館人員的生命安全,一切後果由貴方承擔。”
上校依舊強硬道:“簡大人親自懇請總督大人出兵,不是更好嗎?”
簡忻冷冷道:“古往今來,要請人幫忙,總得拿出點誠意吧。扣留護衛,既不能阻擋暴民殺戮,又徒勞招惹脅迫嫌疑,上校大人是想考驗總督大人的決斷嗎?”
擺在實力基礎上的對話不容小觑。上校對簡忻已無絲毫輕視之意,讪笑着緩和氣氛:“簡大人言重了。”
領事館的彈藥儲備的确是個短闆,上校再三思考後終于松了口,下令道:“來人,請兩名護衛回府。”
轉對簡忻,臉上露出誠摯的笑容,嘴唇上的兩撇胡子也跟着抖了兩抖,“出兵鎮壓的事,還請簡大人多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