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要讓我認為,我帶你來這裡是一個錯誤。”提摩西用手撐着桌子,身體前傾。“現在,說吧。”
“從哪兒說起呢?”阿爾瓦顯得有些局促,雖說他盯着提摩西的臉,目光卻像是在凝視無盡的虛空。
“不管說什麼,你都要說實話。”提摩西說,“我注意到你沒有回答所有問題,比如說,奧武問你的第一個問題,你現在回答吧,要說實話。”
“我……我忘記了。”阿爾瓦臉一紅,趕緊别過頭去裝傻,也不敢再去直視提摩西的眼睛。
“要我再說一遍嗎?”提摩西探出身體,越過飯桌,漸漸向阿爾瓦靠近。
“大人,您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問題的答案?”窘迫與羞愧使那名紅發男子的臉變成與頭發一樣的色彩,顫抖的肩膀使他看上去有些無助。他緊抓着大腿上薄薄的布料,翡翠綠的貓眼有些許濕潤。
“既然你在向我求救,那麼你就要對我無所保留。把你知道的話都說出來,我要聽實話,每一句都是。否則這場談話也就沒必要進行下去,更重要的是,我也無法幫你。”提摩西将手伸到阿爾瓦的耳後,手指輕輕勾勒出耳朵的輪廓。
“昨天晚上……”提摩西的聲音低沉撩人,而且他靠得太近了,阿爾瓦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到自己臉上,兩人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隻要稍微撅嘴,就可以吻上唇瓣。
“并不,大人。”阿爾瓦打斷了提問,在幾次深呼吸之後,難堪地說出實情,“幾乎讓人無法忍受。”
“很痛嗎?”
“痛得要死,大人。”
“很好。”燭光在提摩西眼中搖曳,使那雙冰冷的眼睛都透露出溫柔的假象,“你說了實話,并未因有求于人而刻意讨好。”提摩西收回身體,又恢複成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是誰在追殺你?”
“我不知道,大人。我不認識任何軍情處的人。追殺我的人,穿着軍情處下級軍官的制服,還蒙着面。軍情處的制服我還是認識的。兩次都是,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同一人。”
“除了今天還有哪次?”
“就是在,昨天晚上。大人,我并不是非要去,去那裡。雖然科爾先生幫了我,借給我錢,讓我解決燃眉之急。昨天晚上,我結束了史蒂文下午茶餐廳的工作,打算回公寓。那個人出現了,半句話沒說,提着匕首就要刺我。情急之下,我跑到了歡愉園……”
“等等,你是說,你并未清償債務。隻是從借提裡安協會的錢變成了借卷舌的錢。你知道卷舌那裡是個火坑嗎?借了他的錢,恐怕你這輩子也别想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