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趴着,提摩西看不清他的臉。男人不着片縷,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在微微地顫抖。男人的雙手被反剪到背後,小腿也被綁在床柱上,被迫分開。地毯從房門口一直延伸到他的腳下,似乎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提摩西冷冷地看着卷舌,那男人看上去怎麼都是一名成年男子的體格。在歡愉園這種地方,十三四歲的少年都未必是雛鳥,更遑論一名成年男子。
“這不是歡愉園培養的,隻是,他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卷舌動動舌頭,又開始遊說,“我幫了他。他在報答我。好心的大人,知恩圖報是高尚的品質。他以前沒做過這個,我親自驗證過。這樣的貨色,保證不會麻煩,就一夜,不會糾纏不休。”
提摩西把目光投向喬納森。
“我還是回去處理文件吧。”喬納森吸完最後一口煙,磕掉灰燼,将煙鬥重新裝進兜裡。
“崔德威大人?”卷舌用咨詢的目光盯着提摩西,“您意下如何?”
熏爐中飄出的煙霧,散發出惑人的甜香。
提摩西想走,是真的想走。這裡的熏香有點令他頭暈,他把目光轉向喬納森。
喬納森動動眼珠,目光向房門内瞟了一眼。示意提摩西——進去。
提摩西抿緊嘴唇,向前邁出幾步,房門在身後吱呀一聲關上。從門外傳來喬納森的聲音,喬納森似乎是在和卷舌說話,但話明顯是說給提摩西聽的:“我想我見過這個‘賀禮’,你從哪兒把他弄到這裡的?”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綁在床上的男人如蝴蝶般顫抖了一下。提摩西漫步上前,看着他放在黑色床單上的側臉。兩塊細長的布條紮在他臉上,他被蒙着眼睛,嘴裡的布條也讓他不能順暢地講話。
男人的皮膚很光滑,一絲傷痕都沒有。他的身材十分消瘦,不算寬闊的肩膀,窄細的腰身,腰窩形成一個美好的凹陷,連接着兩瓣雪白翹臀。他并不強壯,特别是那腰,簡直細得過分,提摩西毫不懷疑,這樣的細腰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掐斷。
這種情景,似曾相識。是什麼時候呢?提摩西記不起來了,這是這樣一名蒼白消瘦的男子,渾身赤裸地趴着,似乎是在雪地裡。也是這樣被綁着,也是有着火焰般的紅發。結局是什麼,他已經不想再回憶起來。
他閉了閉眼,那團火焰還是在一片黑暗當中燃燒跳躍。
提摩西脫下手套坐在他身旁,解開他的手摁他到頭頂。幾秒鐘之後,長着老繭的指尖輕輕地劃過紅發男子的脊椎骨。手指的主人靜靜地看他在自己的手指下緊張得發抖,眉頭微皺,輕咬牙關的樣子。
當整隻手覆蓋上去,在男子背上摩挲的時候,緊繃的肌肉,微微地掙紮,都在述說着這名年輕男子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