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zer·Manning,艾瑟·曼甯的首字母縮寫。
這是一把獨屬于曼甯的匕首。
裴蘭頓盯着它,目不轉睛,下腹蠢蠢欲動,呼吸都快被刀鋒的殘影切碎了——這個Omega是天生的銳器玩家,盡管鞭子和警棍他也玩得一樣純熟,卻隻有匕首最貼合他的氣質。
假如曼甯的靈魂化作了一把武器,那一定就是他手中的匕首。
裴蘭頓難耐地舔了舔虎牙尖。
它又在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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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差不多可以了。”
切菲妮熱身回來,人還沒站穩,先被濃郁的求偶信息素嗆了個趔趄:“就這麼忍不住,非要在格鬥教室發春嗎,你怎麼不幹脆去加油站放火?等會兒曼甯聞到了,一怒之下當場暴走,我們全得死這兒。”
他聞不到,謝謝,别再戳我肺管子了。
裴蘭頓痛苦地腹诽。
“等會兒,你該不會在外面藏了個小美人,周末出去偷腥,所以才這麼浪吧?”切菲妮問道。
“真的嗎?”芬奇從她背後探出了腦袋。
“沒有!”裴蘭頓很是惱火,“我哪次不跟你們一塊兒喝酒來着,什麼時候單獨行動過了?!”
“有道理哎。”芬奇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裴蘭頓:“……”
這也太丢人了。
告白都被親口拒絕了,連信息素也慘遭屏蔽了,求偶沖動還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地往上打——他能怎麼辦?這又不是理性能控制的。
除非把他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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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惱之餘,裴蘭頓還很困惑。
教室裡明明有曼甯這個現成的Omega,為什麼切菲妮他們甯可不着邊際地猜他養了個校外小情人,也不往曼甯身上猜?就好像……曼甯從來不是一個求偶可選項。
除了他,全班似乎沒有第二個人對曼甯動過心思。
怎麼會呢?
這樣耀眼的Omega,難道不該讓每一個Alpha都趨之若鹜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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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蘭頓,出列。”
下午一點,全員列隊完畢,曼甯張口就喊了裴蘭頓的名字。
裴蘭頓還以為幻聽了,左顧右盼,見所有人都以一種近似同情的目光看着他,才知道是千真萬确被點了名,立刻繃緊神經,條件反射地跨出一步。
他站在兩隊中央,一頭霧水。
格鬥課的前半截向來是曼甯的教學關卡。要麼是個人秀,開門見山、直接講課;要麼是雙人秀,召文森特上前,一對一當堂示範,附帶大量的分析、拆解和糾錯。所以,這時候曼甯喊出的名字,一直隻有“文森特”。
今天卻……
一千種猜想迅速掠過了裴蘭頓心頭,沒一種好的。他盯着铮亮的匕首,總覺得自己下一步就要被拍在砧闆上,來回片一千刀,再細細切作臊子。
沒想到曼甯兩指一旋,匕首入鞘,扣回了戰術腰帶上。
“當我一節課的見習助教,怎麼樣?”他微笑着問。
峰回路轉!
裴蘭頓受寵若驚,忙道:“好……可以、當然、沒問題……”
他大喜過望,連回答教官的标準口令都忘了,稀裡嘩啦蹦了一串日常口語,最後才清醒過來,擲地有聲地喊出了那句:
“是,教官!”
眼神熠熠生輝。
尤其在注意到一旁文森特的臉色——猶如醬缸一般混雜着驚愕、疑慮、尴尬、厭惡、強顔歡笑——之後,更是春風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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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鬥課助教任務繁重,文森特作為經驗豐富的三年級生,也不過是勉強勝任的水平。
而今天,曼甯選擇了裴蘭頓。
裴蘭頓的胸腔都是熱的——在哨塔上,他想多讨一粒糖曼甯都不肯給,真到了上課的時候,卻慷慨地送了他一大袋。
他深吸一口氣,迎上了那雙藍灰色的眼眸。
冷靜。
這是真正的優等生待遇。
機會千載難逢,你必須及時把握住它,表現得比文森特優秀一百倍,才配得上曼甯為你開的這一次特例,下節課、下下節課,才有更多的可能留在教官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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