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念心裡的陰霾掃去了一半,可仍有意難平的地方。
她和小迪那天出去做了什麼,又為什麼要抱她?
張知雨看棠溪念忽明忽暗的神色,點明道:“别自己琢磨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去問。”
“想明白了,允許你提前退出節目,不用賠違約金。”
反正她這綜藝就是拿來練手的,這兩人早就給她賺回本了。
黎桉和棠溪念的片段除去不能拍的,不能剪的,零零總總不剩多少鏡頭,卻單靠那些少量鏡頭出了不少圈。
作為一個新人導演,她無疑是成功的。
就是費發小。
她都有點對不起黎桉了。
旁邊的人遲遲沒走,張知雨也沒再勸說,點到即止就可以了,至于下一步怎麼做,就是棠溪念該決定的了。
好半響,棠溪念起身道:“其實我是相信她的。”
就是不敢讓自己相信罷了,她甯願将黎桉想成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來逼自己放下。
剛才的時間裡,她想了很多,和黎桉在一起,意味着她要無時無刻接受父母的吸血,換取一個甯靜的生活。
從前會反抗,是因為一無所有,她已經沒什麼能失去的了,自然不會怕。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張知雨跟她說,她可以跟黎桉在一起,沒有人會阻礙她們。
她竟然覺得被吸血鬼纏上這樣的代價,太小了,小的有點不真實。
路過休閑區,小迪正喝着下午茶。
棠溪念是沒打算問的,她心裡從未懷疑過黎桉,就是不理解為什麼要抱那一下。
“溪念姐,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小迪叫住棠溪念的去路,在她面前站定,“那天黎桉發燒三十九度,我帶她去醫院了。”
“我抱她,是因為我确實喜歡她,但我知道她喜歡的是你,我沒可能,所以想以朋友的身份,來結束一下這段感情。”
“你真的别多想,就是一個朋友間的擁抱,我當時也沒想其他的。”
棠溪念臉色煞白,“她生病了?”
那她,那她還說了那些話,在她生病的時候,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
棠溪念腦子嗡嗡的,四周場景變得扭曲,天旋地轉。
完了。
這下能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黎桉走的時候那麼決絕,這幾日也沒給她發過消息,該不會讨厭上她了吧?
“怎麼樣,決定退出節目嗎?”
張知雨發來消息。
棠溪念猶豫片刻,回了句算了吧,她都不知道黎桉在哪,幾天前還得罪了人。
現下微信也不敢發,黎桉氣頭上肯定不會回。
真是進退兩難,追妻路漫漫。
“京市七号院,去找她。”
棠溪念:“?”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别。
七号院總共就十幾戶,不挂門牌号,但入住身份嚴格,明星是禁止之一,地段位于京市零點五環,真正的入則甯靜,出則還華。
進都進不去,更不可能搬進去當鄰居了。
人在身邊的時候不珍惜,人走了,才知道見一面這麼難。
早在高中時期,她就該知道,見黎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棠溪念整個人都蔫了,躺在床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七号院裡。
黎桉坐在地毯上,身邊擺滿了寵物零食和玩具。
她懷裡抱着隻幼年秋田,手裡拿着梳毛刷,極認真的給懶洋洋的小狗梳着毛發。
幾個管家和保姆自小姐回來後就一直處于不明所以的狀态。
黎桉一回來病還沒好全,就執着着要買隻狗。
這幾天啥也沒幹全在搗鼓她那隻狗了,睡覺都要抱着,每次都是保姆在她睡着後悄咪咪進去把狗偷出去。
防止小狗吵到她休息,影響身體狀态的恢複。
給狗刷完毛後,黎桉仔細看了下,胖乎乎毛絨絨的,很可愛。
然後将狗放到地毯上,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開通了十來年沒開通過的微信,發了一個朋友圈。
一張腳上毛發在冬日暖陽下呈現金色透明質感,懶洋洋趴在地毯上昏昏欲睡的金黃色小狗照,軟乎乎的耳朵耷拉着。
陸時顔:“被盜号了?”
小幺:“可愛昏了。”
一誠:“帶來基地玩玩啊。”
island:“是本人嗎?”
delete:“狗很可愛,但是,你現在是正常的嗎?”
經理:“暗中觀察。”
幾分鐘裡幾十個點贊和評論,黎桉一條條看過去,沒看到想看的人。
拿着手機焦慮不安。
醫生看黎桉狀态不對,及時過來将人從情緒漩渦裡抽離,“黎小姐,您休息一會兒吧。”
叮咚一聲。
置頂聯系人發來消息。
棠溪念問道:“你的小狗嗎?”
黎桉眉目舒展,臉上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