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喝的酩酊大醉,說什麼也不肯放下酒杯,似乎隻有用酒麻痹神經才能短暫忘記痛苦。
如風看不慣我如此模樣,便去尋了景漓過來。
也許是醉的糊塗了,我竟借着酒意強吻了阿漓。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出于什麼緣由,阿漓竟沒有推開我。
我很高興,真的,可那一刻我卻忍不住落淚了,淚水從我眼角淌過打濕了阿漓的唇。
于是,伴着月光,染着酒氣,混着淚水,我們擁吻着,最後不知道是誰先放開了手。
那晚,也許是借酒壯膽,又或許是孤注一擲,我對阿漓說了很多很多。
可至于說了什麼,我卻記不清了。
不過我大抵也能猜到,不外乎是那些從未說出口的隐秘與愛意。
清醒的我能克制自己不給阿漓添麻煩,可那晚是醉醺醺的我,早無理智可言。
等我酒醒後,竟是午時。我很是懊悔,隻盼着昨晚的事不會給阿漓帶來困擾。
想來阿漓這時已經拜堂了,隻是可惜沒能親眼看到阿漓穿婚服的樣子。
不過沒看到也罷,眼睜睜看着阿漓和别的女人拜堂總歸是一場折磨。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昨晚的那個吻,往後我和阿漓隻能是君臣,最好是君臣。
我會藏起來愛意,注視着阿漓幸福,直到我徹底失控的那天,希望不會有那天。
可我沒想到的是,阿漓他沒有成親,他去了邊疆,托如風捎給我了一封信。
信上說,阿漓他取消了婚事。
母親手帕交溫姨所嫁非良人,紀家寵妾滅妻,賣女求榮,溫姨病榻纏身,強撐病體為獨女籌謀,臨終之際托付母親照顧紀姑娘。
而他當時内心很亂,露了馬腳,被母親猜出了心事,母親怕任由他下去走上歪路,便起了撮合他與紀姑娘締結連理的心思。
紀姑娘無心情愛,她想雲遊四方救死扶傷,隻是抵抗不了父家權勢,更不忍違背母親臨終遺願,便應了母親心意。
而他受不住母親苦苦哀求,又見紀姑娘身世可憐,便與紀姑娘達成了一緻,婚後相敬如賓,做表面夫妻,過個兩三年紀姑娘死遁去追求她的理想,而他也能應付母親,正好也能絕了我的心思。
可昨夜,我的表現讓他清晰知道我的心意無可更改。
他不知道自己對我的感情是怎樣的,他想試一試。
他去和紀姑娘坦白了心意,他要取消婚事,這事是他對不起她,他會補償她,說服紀家放她自由。
他說我們需要時間靜一靜,好好想想。他會去邊疆三年驅逐蠻夷,三年後歸來,若是我的心意還沒有變,若是那時他想通了,他們便在一起。
當我看完信的那一刻,柳暗花明,我想三年後我再也不會給阿漓離開我的機會了。
那時,封後的旨意已經傳到了葉府,而我也早已和葉長歌達成了一緻,我會給她想要的榮華富貴,她做我的擋箭牌,我想正好趁這三年坐穩王位。
那時,我想我們一定會如願的,幸福唾手可得。
可人生如戲,又怎會事事讓你如願。
三年後再次相見,卻是言家滅門之時。
我趕到時,早已是血光滿天,上百口人無一生還,隻有言丞相還存着一口氣,似乎想要和我說些什麼。
我想救他,可是早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