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燈火闌珊,禮明台内酒樂笙歌,群臣共歡。
淩越居于殿上正位,王後位在其右下,景漓位在其左下,而楚王則被安排在殿下右側。
景漓想尋軒轅的蹤迹,擡眸便見楚王正支着手臂笑着望着他,那雙丹鳳眼裡乍一看似是盛滿了柔情,隻是眼底卻滿是算計。
景漓對上他的視線的那一刻,身上止不住地泛起了寒意,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酒樽。
君玄烨他又在假裝深情,景漓強忍不适,回了楚王一個笑容,而後飲了一杯。
似是不經意地一瞥,視線落在了楚王身後的侍從上,雖有喬裝但也能辨認出是軒轅的模樣,景漓松了口氣,來了就好,嘴角挂着的笑容也真切了許多。
軒轅察覺到景漓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雪漫向他遞過消息,至少比楚王心誠,是以他同意與景漓見一面談談。随即低身為楚王斟滿酒,小手指似是不經意地輕敲了一下酒壺。
衆人并未注意到這一動作,可一直關注他的景漓卻沒有錯過,他知道這是在像自己傳遞信号。
在家宴前夕,如嫔便告訴景漓了一些軒轅的小動作有什麼含義,他怕自己錯過了這次見面的機會。
雖然别人沒有注意到,可一心在景漓身上的淩越自然是看到了景漓對楚王綻放的笑容。
“二哥這次凱旋而歸,是大喜,如今安定下來,不若喜上加喜。二哥還未有個知冷知熱的枕邊人,難免有些孤寂,本殿為二哥賜婚可好?”
“多謝王上體恤,可惜臣早已有意中人,隻是佳人有主,臣還沒有放下。若是現在成婚,耽誤了旁人就是臣的錯過了。”楚王擺出落寞的樣子,隻是視線卻有意無意地落在景漓身上。
淩越看着楚王在那裝模作樣,他如何不知楚王是在打景漓的主意,心裡恨的牙癢癢,面上卻是不顯,依舊一副為楚王着想的樣子。
“既然二哥目前沒有成家的打算,那本殿也不好做這個惡人,隻是二哥還是要向前看。本殿盼着二哥早日放下,另尋他人,那時再為二哥賜婚。”
楚王何嘗聽不出淩越的言外之意,隻是他這人就是想嘗嘗得不到的,若說多喜歡也談不上,可他就是不甘心,憑什麼他君景漓就能輕易得到他想擁有的呢?
“臣知道王上是心疼臣下,可臣放不下,臣看佳人有主也不是心甘情願的,也許說不定哪天就會發現臣的好,圓了臣的心願,若是有那天,臣自會請王上賜婚。”
玄烨說完便舉杯敬淩越,眼裡是勢在必得。王位他要,佳人他也要。小時候景漓堅定地選擇了淩越,以後他要景漓堅定選擇他,不管是不是自願的,他要這個人。
景漓眼底閃過一絲諷刺,君玄烨又在表現他的情深,那份惺惺作态真讓人惡心。
他前世就是被楚王這份深情的模樣蒙了雙眼,他從不勉強自己,而淩越卻是将他困在深宮。
他和淩越之間又隔着那所謂的血海深仇,他的心自然而然的偏向了楚王那邊。
所以他雖然從未喜歡過楚王,卻在恨意的支配下,站在了楚王那邊,如今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可笑。
賜婚的事情翻篇,衆臣舉杯歡飲,氛圍也越來越熱鬧。
景漓借着散酒氣的名堂出了禮明台,去赴軒轅逸和如嫔的約。
一座荒廢的宮殿裡,時不時的傳來陣陣談話聲。寂靜的夜晚,空蕩的殿内,彌漫着一股溫情。
景漓的到來打斷了互訴衷腸的兩人。
聽到動靜,軒轅逸下意識地将雪漫護在身後,而後盯着景漓抿唇不語,目光中透露着審視。
“三王子,久仰大名。想必如嫔應該都說了,我也不賣官司了,三王子考慮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