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啊,呵呵。”花狸子氣得渾身發抖,篩篩子相似,“老子現在去找李淵和單挑,你,馬上接管盲點一切事務,也不用管我釘棺材闆兒!”
“那就滾啊。”匕首被攥着又往木頭裡碾,黑狗咬牙切齒吐出這幾個字,“嘴比窯姐兒都會翻,到頭來還不是見她就腿軟。”
硝煙味彌漫開來,周曉芙咂着嘴心疼她的紅木桌子。
“……令楚星……”花狸子的腦子一陣一陣絞痛,眼前開始發花,喉頭泛出腥甜味。要不是還有一絲顧及體面的理智,她真想……
“行了,快滾吧!”周曉芙推開這兩個,暗暗給黑狗遞了個眼色,“你要把花老闆氣死嗎?”
黑狗自知失态,冷笑一聲轉頭出了門。門被重重摔上了,震得整個盲點俱樂部莊園都晃了一下,緊接着的死寂讓花狸子蓦然清醒了許多。
*
夜都深了,花狸子躺在床上睡不着。
周曉芙開恩讓她吃了些鎮痛的藥,理應有催眠功效。可花狸子傷了心,眼前反反複複都是黑狗冷笑着轉身就走的背影。
md,想那個賤骨頭做什麼。
臉是自己先撕破的,但挑騷頭的确實是她。
是她不對在先,但自己罵人也罵得過了分。
兩個嘴賤的得理不饒人的主,平時也沒少擦槍走火,隻是各自都知道分寸,沒像今日一般動了真格。
花狸子閉了眼,沮喪地枕着手肘。睡不着,養會兒神吧。這個景況,動搖在所難免。
她本不想殺李淵和的。
在她身邊這些時日,花狸子隐隐聽到了當年孤女院的消息。她一直沒摸透這個女人和孤女院有什麼聯系,或者說,和攪翻YYW那支神秘勢力有什麼聯系。她的私人資料裡也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記錄。
但現在沒必要了。李淵和下手狠毒,鐵了心要和自己為敵。反正賞金都拿完了,就當不欺主顧,殺了幹淨。
當年那莊爛事兒的情報能值幾個錢?從李淵和口中也套不出更多東西。
胡思亂想着,早已半夢半醒。全息腕表在枕邊一陣顫動,生生将花狸子拽了回來。
“花……花總……”
腕表傳來何千哆哆嗦嗦的聲音。
“怎麼了?”花狸子語氣冷得能把人凍死。
“李……李總讓我來……來傳個話。”
“讓她自己來說。”花狸子伸手就要把腕表摁了。
“别……别别,花總,您聽我……聽我說……李總她……”
“說。麻利點。”
“李……李總說……幻界的總裁……隻能有一個……”
花狸子半支起身,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她……還說……用您的規矩,傷養好之前……不和您動手……”見花狸子沒回應,何千繼續道。
“算是最後通牒了?”花狸子問。
何千那頭沉默了很久,仿佛在思考沒有意義的措辭。
“李總跟我說……站邊就像下注,輸赢沒個代價就不好玩。”何千的語速利索了一些,聲音也沉了下去,“如果您沒能殺死她,我就要完蛋。”
花狸子靜默半晌,再次開口時多了一分戲谑:“那你再幫我一次好了。反正左右都是死。”
“我……幫不了您了。”
“為什麼?”
何千擡眼,看了看歪坐在審訊台前、饒有興緻地看戲的李淵和:“……我被關起來了。”
“李淵和離了你還能活?”全息腕表傳來花狸子嘲諷的冷笑,“你可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她可愛死你那張——”
何千知道花狸子想說什麼。想當李淵和這個頭部遊戲公司總裁的秘書,業務能力當然是首位。但這個卷生卷死的職位并不缺專家。李淵和就喜歡年輕漂亮養眼的。
“李總不會再信任背叛者。”何千淡淡地打斷。
“新人比你漂亮吧。”花狸子一針見血,是一點面子都不準備給這個落魄女人留,“說吧,是哪位,到時候見面别尴尬了。”
“您見過的。”
話音一落就切斷了通訊。何千的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絕望和憂傷,将沒了信号的手環扔給李淵和。
“傳達到了,您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吧?”何千問。
李淵和笑得很開心,輕快地站起身:“暫時沒事麻煩你了。”
審訊室三重鐵門為李淵和打開,出去之前,李淵和回頭最後看了眼何千,莞爾一笑:“等我好消息,嗯?不對,等我的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