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女聽見這句話終于有了反應,她緩緩擡起頭,眼神中帶着無邊無際的痛苦與哀傷。
青色護罩從地面向着頂端緩緩收攏,槐女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衆人眼前。
顧瑾舟不再說話,耐心地等着她開口,一旁的秦蕭打手勢讓大家先撤,隻留下自己在身邊護着顧瑾舟即可。
半夏的治療法陣依舊在地上閃爍着光芒,生怕顧瑾舟出現什麼意外。
然而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出現意外的并不是距離槐女最近的兩位輔助……
當青色護罩完全收攏時,一顆炸天雷從右側的房屋中飛出,微微閃爍着火光在半空中拖出一道弧形的亮光直沖槐女而去!
顧瑾舟眼睜睜看着炸天雷落在槐女身上發出一聲巨響,她張大嘴巴心底震驚的無以複加,這誰扔的?!
秦蕭當下隻來得及護住顧瑾舟,炸天雷速度太快要想在半路上截住實在是有心無力。
随着蘑菇雲在夜空中升起又散去,槐女的身影重新浮現在衆人面前,她憤怒的抹去臉上的焦黑,用陰毒的眼神狠狠盯着顧瑾舟,在她心裡想必已經認為是顧瑾舟讓人炸的自己。
随着槐女左手揮動,地面霎時顫動,緊接着,一聲尖叫從炸天雷扔出的方向傳來,聲音劃破夜空向着四處發散,凄厲又痛苦。
一根樹枝從地底刺出,黝黑的樹枝上還串着三個人,尖叫聲就是從他們口中傳來。
槐女操縱着樹枝将三人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一時間在場衆人心中皆膽寒無比。
“我們,我們隻是……想幫……”樹枝上的法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槐女活活撕開身體,三人一瞬間化作花瓣消失了。
顧瑾舟呆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自從上次輪回之夜,大家已經很久沒有直面死亡了,不知何時起,死亡的恐吓已經悄然淡化,尤其是結界誕生之後,人們已經不再懼怕,可是現在的場面卻明晃晃的昭示着死亡的危險從未離去,封印在衆人心底的恐懼被重新釋放。
解決了始作俑者,槐女的臉色恢複沉靜,護罩再一次落下,無數樹葉如同子彈飛速射出,鋒利的邊緣猶如刀刃,這一輪攻擊悄然而至。
此時除了顧瑾舟與秦蕭,其他人已經離槐樹有一段距離,秦蕭單手結印迅速在二人面前凝出冰牆,在冰牆的遮擋下拉着顧瑾舟躍至後方。
兩人還未落地,就見地面頓時竄出數根木枝,一時間不少人都被拖住身體困住。
秦蕭反應奇快,他一劍劈向地面,斬斷樹枝的同時借着劍風的反向力量帶着顧瑾舟又向後跨了一大步。
好在被困住的都是老手,大家短暫驚慌後便紛紛逃離,除了一名三階的坦克,因為移動速度慢一些被樹枝刺穿身體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槐女現在的狀态完全是油鹽不進,而且今夜死傷稱得上慘重,完全沒有繼續的必要了,秦蕭拿出煙花扔向半空。
火紅的煙花“嘭”的炸開,在夜空的映襯下如此絢麗,卻是與地面上截然不同的氣氛,秦蕭眉頭緊鎖不得不下令:
“撤”
趁着槐女的攻擊還未蔓延至此。
……
煙花炸開那一刻,村裡的玩家便按照約定好的連忙撤出村子,雁字回時和大夥兒站在村外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秦蕭他們。
“怎麼樣?槐女說什麼了嗎?”他連忙帶着衆人圍上去詢問。
秦蕭搖頭,身後的溫柔哥緩緩道:“隻知道槐女應該就是寫下血衣的翠靈,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嗯,這也算是一個線索”雁字回時點頭,然後他又疑惑地掃了一遍面前的人,問道:“你們這一隊人都回來了嗎?是不是有落下的?怎麼感覺人少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顧瑾舟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死了四個,其餘人都回來了。”秦蕭閉了閉眼回答道。
這個答案頓時在玩家中掀起一陣騷動,雁字回時微張着口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怎麼就死了呢?竟然一下死了四個,自責的情緒在一刹那湧入他心髒,胸腔一陣發麻。
溫柔哥緩緩地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說與衆人,槐女的強大完全超乎大家的預判,而且顧瑾舟喊出槐女名字時她明明是有反應的,隻可惜再大的反應也被炸天雷炸沒了。
大家從下午忙活到現在,紛紛坐在地上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休息。
秦蕭坐到雁字回時身邊問道:“村民那邊有什麼發現?”
雁字回時勉強在臉上扯出一個苦笑,他點點頭:“有一些,村子本來叫槐樹村,這裡向來拜槐神為信仰,懷孕的人去求槐神極為靈驗,尤其是在生男生女這件事上,直到有一年,村裡所有孕婦産下的都是男嬰,大家剛開始還覺得是槐神庇護,可是随着男孩們漸漸長大卻不會開口說話,村民才開始慌了,接下來無論是怎麼祈求槐神,村子裡再未有過女孩降生,當然了,生下的男孩一律都是啞巴,不會叫也哭不出聲。”
在農耕時代,男孩就代表着勞動力,對于靠種地為生的小村莊來說,祈求生男除了一直以來的重男輕女思想外也有時代局限性與生産力限制的因素,其實想想也好笑,槐神滿足了他們的願望,他們反而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