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電的瞬間，陸昭野的手電筒正照着江臨潮濕的後頸。窗外狂風撕扯着《七夕情侶手作指南》宣傳頁，雨滴在玻璃窗上拼出母親們書信裡的暗号。

"你确定要拆這個？"江臨的鋼筆尖抵着生鏽的鎖孔，"教導主任上周剛重申過禁書區規定..."

陸昭野突然咬碎檸檬糖，将糖紙折成鑰匙形狀："你第七次偷看我換衣服時，心率都沒現在快。"

手電筒滾落在地，照亮牆上的《圖書借閱守則》。1998年的借書卡顯示，江臨母親借閱過《籃球戰術圖解》，而陸昭野母親反複續借《戀愛的五十種化學反應》。

書架突然傾斜，二十年前的校刊傾瀉而下。江臨被陸昭野拽進角落時，對方衛衣上的薰衣草香與泛黃紙頁的油墨味纏繞成結。手電筒光束掃過1999年七夕特輯标題：《籃球隊長與美術生的五百日作戰計劃》。

"原來阿姨追人的手段..."陸昭野用書脊輕敲江臨發燙的耳尖，"是跟你學的？"

江臨踹開壓住腳踝的《天體物理》，卻在散落的書頁裡看到自己的字迹。那是上周丢失的随堂筆記，空白處被畫滿戴泳鏡的Q版陸昭野，旁邊标注着浮力計算公式。

台風呼嘯聲中，禁書區深處傳來機械運轉聲。陸昭野突然扯開通風管道蓋闆："賭五包辣條，這裡通向她們當年的秘密基地。"

潮濕的管道裡，江臨的膝蓋抵着對方後背。陸昭野運動發帶上的熒光塗料在黑暗裡明明滅滅，拼出母親書信裡的摩斯密碼：「守護好彼此」

"你心跳聲太吵了。"陸昭野突然轉身，鼻尖擦過他攥着校徽的手，"像那年文化節你彈錯的變奏曲。"

江臨的薄荷糖滑進領口，冰得他撞上管道壁。年久失修的螺絲釘勾破襯衫，後腰的鲸魚紋身貼着對方掌心肌膚："你體溫計果然做了手腳。"

他們的對峙被突然墜落的檔案袋打斷。泛黃的照片飄出，是雙母輩穿着婚紗打籃球的惡搞照，背景闆寫着「如果孩子們也能這麼要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