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醫務室窗棂時，江臨才發現陸昭野的膝蓋在滲血。十分鐘前這人還在球場炫耀轉體540度扣籃，現在卻像落水犬似的縮在行軍床上。

"别動。"江臨拍開他企圖偷拿草莓軟糖的手，"校醫說再亂跑就給你打狂犬疫苗。"

陸昭野晃着結痂的膝蓋笑："你關心人的方式真特别。"他衛衣帽子裡的三花貓探出頭，爪子勾住江臨剛補好的襯衫下擺。

這是他們被困的第三個小時。江臨的手機循環播放着論壇新熱帖：《驚！兩大男神被困醫務室的十八種可能性》，配圖是陸昭野背他躲雨的模糊側影。

"解釋下這個。"江臨突然亮出素描本。最新頁畫着他午睡時的側臉，睫毛陰影精确到毫米級，右下角标注着心跳頻率曲線。

陸昭野搶過本子塞進急救箱："這是人體寫生課的作業..."

他的謊言被突然闖入的漫畫社成員打斷。社長舉着被雨水泡皺的教材哀嚎："江學長！你交的速寫怎麼全是陸哥的腹肌特寫啊！"

江臨的鋼筆尖在病曆本上劃出裂痕。早上他明明交的是建築速寫，現在全班教材卻變成陸昭野的泳池訓練連環畫——還是Q版全彩的。

"我作證，"陸昭野突然扯開球衣，"他确實認真測量過尺寸。"腹肌上貼着張鲸魚創可貼，正是江臨上周在畫室丢失的。

暴雨聲中混進此起彼伏的快門聲。江臨抄起體溫計當飛镖射向門縫，卻誤中前來送姜湯的教導主任。玻璃碎片在粉色Hello Kitty保溫杯上炸開，二十年前的校報照片順着糖水流到腳邊。

照片上是雙母輩的籃球賽頒獎照。江臨母親捧着MVP獎杯做鬼臉，陸昭野母親在背景闆畫滿愛心塗鴉，配文《震驚！女籃隊長與美術生的三百封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