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老師看了林知許的狀态,确實是中暑,給他兌了電解質水,一旁的陳旭正給他物理降溫,用醫務室的紗布浸濕了冷水再擰到微幹後敷在額頭上,又解開了林知許衣領的扣子,然後拿紙巾擦掉頭上和脖子的汗。
“你還挺懂怎麼處理中暑。”曹醫生看着陳旭忙前忙後的樣子,“你倆關系挺好吧?”
“嗯,電視上看到的,中暑要物理降溫。”陳旭說完扶着林知許坐起來,端起電解質水遞到他嘴邊,“叼着吸管,慢慢喝,别嗆着。”,等對方喝完後再扶着他躺下。
下課後沒一會兒周萍、黎書影、胡暢、羅有為一起進了醫務室,“馮老師,怎麼樣?他沒事吧?”周萍彎腰看着蔫唧唧躺着的林知許。
“沒事沒事,确實是中暑了,已經處理好了,還好發現得早,沒發燒。”馮巧擺了擺手,“陳旭一直照顧着他呢,我都插不上手。”
“已經通知家長了,一會兒就來接他倆回去,陳旭跟書影幾個回教室吧,順便把你和林知許的書包收拾了,等會兒你們家長來醫務室帶你們回家。”周萍是知道陳旭具體情況的,沒有多說。
陳旭跟着幾個同學一起回了教室,其他三人跟在後面小聲說着話,他們都看得出來陳旭是真着急,也不敢找他問話。說來也奇怪,有林知許在時,陳旭是挺好相處一人,但現在幾人都有點兒怵他。
陳旭将兩人書包收拾好,才跟他們幾個說話:“沒事,他已經好多了,就是還有點兒暈,曹醫生說他休息一晚就能恢複。”
“沒事就好,剛才我們幾個都不敢問你,總覺得你在生氣。”胡暢嘴巴比腦子動的快,話說出口了才覺得尴尬。
“是有點生氣,體育課結束我就發現他不舒服了,沒有馬上帶他去醫務室。”陳旭提着兩個人的書包直愣愣地站在那兒。
“哎,你不能這麼想啊,換了我們仨兒中的任何一個人坐林知許旁邊都很難發現他中暑了,可能以為他打瞌睡呢。”羅有為是真不知道中暑是什麼反應。
“我先去醫務室了,許姨估計快到了,你們回座位吧,今天有什麼作業明早你們跟我說一聲,我課間再做。”說完話,陳旭就離開了教室。
回到醫務室後又等了一會兒便看到許曼曼跑了進來,沒了平日裡的優雅,隻剩焦急。
“怎麼中暑了?哪兒難受呀?小旭呢?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她挨個摸着倆小孩的額頭。
“媽,我已經好多了,就是還有點暈乎。”林知許還是有些乏力,說話也輕聲細語的,沒了往日裡的活力。
“我沒事,許姨。”陳旭起身給林知許找鞋,許曼曼将林知許扶起來坐着,陳旭拿着鞋往他腳上套。“哎…你别…我自己能穿。”上完體育課出了汗,林知許最怕别人覺得他埋汰,腳一擡,不讓對方給他穿鞋。
“給我吧,我不嫌棄自己兒子。”許曼曼想去接過陳旭手裡的鞋。
陳旭沒給,輕輕拽着林知許的腳給他把鞋穿上了,背上一個書包,另一個被許曼曼接了過去,兩人摻着林知許出了醫務室。
坐進車裡後許曼曼給林置回了電話:“吱吱沒什麼事,我接他和小旭一起回家了啊,你别急,跑現場要注意安全。”
林置今天加班,下午接了個案子,回到家時已經近10點了,他先是去房裡看了看睡着的兒子,緊接着去書房找許曼曼,“你怎麼還熬夜呢?”
“睡不着,就來書房待着。”許曼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在醫務室裡看着陳旭給林知許穿鞋,回到家後也一直守,林知許手一擡,他就問是渴了還是想上廁所,“咱們讓小旭住家裡,不是為了讓他照顧吱吱的,怎麼會這樣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覺得他自己還是個孩子,不用去照顧另一個孩子,但他也是真心想對吱吱好,小孩子沒想這麼多,他想這麼做就去做了,隻有大人才會去考慮前因後果。”林置一直都知道陳旭那孩子特實在,心又誠,“你不讓他做,他反而不自在。”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夫妻倆也發現陳旭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孩子,心智甚至有些過于成熟,但又能看得出他對家裡人都是誠心誠意的,不摻雜着讨好或者賣乖,他總是悄悄做事,做完了也不讓人知道。有他在家,林知許沒再讓夫妻倆操過心,他不是在幫着林置許曼曼照顧孩子,而是領着林知許往更好的方向走,不足十歲的孩子已經有非常明确的是非觀和對未來的規劃。
“我知道小旭是好孩子,哎……我就是心裡有點難受,你懂嗎?”許曼曼一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手拿着電子筆在桌面上敲着。
“等着,我馬上去叫他起來訓兩句,怎麼能讓他美若天仙的許姨難受呢!”林置作勢就要往外走。
“哎!回來!你煩不煩人!倆孩子明天還上學呢!”許曼曼低聲喊着,跟着林置出了書房,“你快洗澡去,今天去醫院了?一身消毒水味兒。”
“可不是嗎,一個病房的,兩邊的病人家屬起了争執拿着水果刀就把人捅了……”林置拿着睡衣進了衛生間,許曼曼回了卧室。
翌日早晨,林知許又恢複了往日裡的活潑性子,客廳裡全是他叽叽喳喳的聲音,抱怨昨天的太陽有多烈,操場都曬得燙腳,吃完早飯林置送他倆去上學,許曼曼則出發去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