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嗎!”
是誰?
林鶴歸隻覺眼前一亮,被明白光團晃了晃。他站在某處,腳下踩着的不是磚石,也不是土地,但分外熟悉。
是流雲。林鶴歸的神識告訴自己。
這是哪兒?這人是誰?眼前這人的面容甚至身形一團模糊。
林鶴歸右手一捏,注意到手裡有一把劍。林鶴歸想看清楚是什麼劍,眼睛卻自顧自的不動,隻瞥見一道窄窄的金痕。
沒等林鶴歸判斷出個大概,這人又開口了:“把劍放下!天道如此,偌大的八郡輪不到你忙。”
林鶴歸還沒反應過這人話裡的意思,身體先笑着反駁道:“我想做便做了。”
與你們無關。林鶴歸心中替這句話補上後文。
他攥劍拂袖轉身而去,周邊景緻如見了日光的薄雪一般化開。
林鶴歸睜開眼。
腦中對剛剛那夢的印象如朝露般迅速消失,抓不住一絲痕迹。
林鶴歸盯了眼熟的床頂半晌,慢吞吞地回神。
哦,他跟顧少主比試,暈了。
好像是小師兄把自己帶回來的。林鶴歸接着喚醒發懵的腦子。
自己為什麼暈了來着?林鶴歸稍挪了挪身,當即皺眉“嘶”了一聲。
扯到傷處了。
對,傷到腰了。我記得暈過去的時候後頸骨也很不舒服。
林鶴歸擡手摸了摸後頸。記憶中發燙的地方眼下幹燥溫暖,毫無異常。
林鶴歸皺起臉,偏頭蹭蹭頭枕,總算清醒了幾分。
他撐着床試圖坐起身。
“躺着躺着,别亂動。”
孟廣白端着藥湯進門,正好看見林鶴歸不安生的動作,趕忙走近,藥碗往旁邊桌上一擱,伸手仔細着把人扶起了幾分。
“孟兄……”林鶴歸乖乖叫道。
“還有哪裡不舒服麼?”孟廣白打量着林鶴歸臉色。
林鶴歸搖頭,看着孟廣白熟門熟路地摸上自己腕間摸脈。
确定林鶴歸别無大礙孟廣白才舒了一口氣,開始念叨。
“你可真是……真氣過耗的後果你也應該清楚。一打就上頭,得虧這回我跟宋兄在,下回若是沒人在邊上看你怎麼辦……喏,喝藥。”
林鶴歸幹脆接碗利落喝藥一氣呵成,然後狠狠皺起了臉。
“還知道苦呢?”孟廣白涼飕飕道。
林鶴歸點掉眼角的淚花,嘴硬:“還行。”
孟廣白哼笑一聲,接過空碗,忍不住又叮囑:“你腰上那處得安靜養個七八天,這幾天就安生點躺着,聽着沒?”
“好,好。”林鶴歸點頭如搗蒜。他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這是睡到白天了,不由道:“也算巧,得虧是首日,不然下一輪還不知道能不能上呢。”
“好了打住,”孟廣白敲他腦門,“現在比試都往後稍稍,你傷先給我養好。”
林鶴歸歪頭但沒躲開,被孟廣白敲得腦袋一縮。他哼哼唧唧的,忽然問道:“孟兄,小師兄比試去了?”
“是,”孟廣白拿着碗起身,“這回對上玄淵,應該快了。”
“唔。我記得玄淵今年進第四輪的沒幾個。”林鶴歸回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