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在學宮的時候,林鶴歸在各學殿混着上課,常常在某個學殿呆上個十天半月就跑另一個學殿去了,隔段時日再溜回來聽講。
不過林鶴歸畢竟主修劍術和機關術,是以來擢武殿的次數最多,擢武殿的先生也由他來去。
剛入學宮那年,某堂課散學,宋時不在,幾名玄淵子弟攔住林鶴歸,責問他為何請假不言、擅自曠學。
林鶴歸隻覺莫名:“先生已知曉了,為何又要向你們請假?”
領頭的斥道:“我乃本堂齋長。我等玄淵門下弟子,在學宮自當有督輔之責!”
他身後跟着的幾人附和:“督教輔學,玄淵之責!”
林鶴歸疑道:“玄淵又如何?與我何幹?”
彼時四周還有好些徒生,聽他這話把人駁的,“噗嗤”笑出聲來。
齋長一噎,疾聲道:“你竟敢不敬玄淵之名?”
林鶴歸急着去食殿用餐,聽這人有不依不饒的架勢,打算先退一步:“啊……我可沒這個意思。”
誰知那人聽了更為光火,口中叱道:“油嘴滑舌之徒!曠學不言、頑固不認,帶去領教闆!”
他身後那幾人應聲上前。
林鶴歸心裡把“别給師姑添麻煩”念了幾個來回,面上笑道:“這位師兄先去問問先生意思比較好吧?”
齋長冷笑不語,看上去是鐵了心要拿林鶴歸立威。
林鶴歸被當作要殺的猴,笑也沒收。霧隐山上的一年暫且還磨不去摸爬滾打锉出來的戾氣,隻叫他學會再掩飾上幾許。
眼下林鶴歸有些厭煩。他笑眼冷看面前這些人,似乎在看好些年前的影戲。
林鶴歸本想抄把場院中的木劍,臨頭念着殿規,便隻傾身拾了把石子。
他出手如電,枚枚直擊那數人手腳上的麻筋,洩了他們的氣力。
“好招!”擢武殿向來不缺好武的人士,見林鶴歸瘦瘦柔柔一小公子下手利落幹脆,竟還喝起彩來。
林鶴歸收回手拍拍灰土,溫和道:“諸位師兄得罪,師弟見教。”
他又沖站在原地氣急的齋長道:“齋長兄若是還有事可以去問問先生。眼下時候不早,師弟便先回去了。”
林鶴歸跨過摔倒在地的一人,瞄也不瞄這些人一眼,匆匆往食殿去了。
一盞茶時間後,林鶴歸站在食殿門口,看着已收拾起來了的飯攤,恨恨咬牙:方才下手還是輕了些。
·
“後來呢?去哪兒吃的?”孟廣白問。
林鶴歸空出嘴回他:“回去路上碰見我師姑,去師姑那兒吃了。”
宋時道:“正好師叔找鶴歸,見鶴歸在師尊處用餐便問了句。鶴歸說了前後事由,師叔氣不過,直說鶴歸手太軟,叫我們夜裡再去把那幾個人打一頓。”
孟廣白想了想仰行的脾氣,發現竟沒有一絲意外。
他靜了片刻,沒忍住又問:“那去了嗎?”
林鶴歸睨了宋時一眼,眯眼笑道:“沒揍,就是我跟小師兄趁夜打了那幾個人一頓教闆罷了。”
林鶴歸慣常不記人,這幾人是宋時問過在場同窗一一找出來的。
不過這就不必再說了。
宋時看林鶴歸咬簽子,眼中帶上幾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