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國皇城
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如水奔騰,齊齊湧向北方。
如今皇城裡鬧妖邪,幾個娘娘都遭了毒手,帝國養尊處優的天潢貴胄們紛紛狼狽逃竄到皇城外的秘密住宅裡。
欽天監不得已,将五方鎮靈陣的庇佑範圍擴張,包圍了整個都城,禁軍也被迫出動,應戰妖邪。
三刻過後,血腥味混着妖霧漫過城牆。禁軍都統身着麒麟铠踩在堆積如山的龍氣塔上,看着遠方初孽大軍的骨幡刺破夜幕——那是用人類脊梁串成的招魂幡,每塊骨節都嵌着一顆年輕少女的眼珠。
“過來了。
娘娘腔監正站在都統旁邊,身上的粉紅大袍破破爛爛,臉上也有好幾道抓痕,以他的神通,普普通通的初孽自然傷不了他,但忽然襲擊下,也是讓他費了一番手腳,搞得很是狼狽。
“錢都統,妖邪大軍就交給你了,咱家尋妖邪裡的厲害角色去。”
欽天監裡不缺奇人異士,但總體人數太少了,無法對付大規模的妖邪群,隻能依靠數量同樣龐大的人類軍隊前來對付。
看着娘娘腔監正離開,禁軍都統輕歎一聲,心裡暗想,此戰就算是赢了,軍力也得折損不少,周邊幾個國家定要趁機強占玄淵國地盤。
最早之所以把全部軍事力量全部縮進皇城,不管其他百姓,本質上也是考慮這點,隻要軍隊還在,大可以搶其他國家的人口,糧食,要是軍隊都沒了,離滅國就不遠了。
防人甚于防妖。
妖邪屠戮一番,吃飽喝足自會離去,而人心卻是欲壑難填,不但要殺人,還要滅國。
禁軍都統想到這,又再次發出輕歎。
另一側,在一頂形似巨傘的隐蔽道具之下,林疏客與顧思言、楚晚星正聚在一面古鏡前,靜靜觀着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的初孽大軍。
楚晚星問道:“這些妖邪已經到城外了,我們要出手幫幫守軍嘛?”
林疏客搖了搖頭:“時機未到,本質上我們和玄淵國還是敵對關系,等他們和妖邪相互消耗,我們再出手。”
“那樣不是會造成很多人類被殺嘛?”
林疏客無所謂道:“被妖邪殺,又不扣我們點數,殺就殺呗!”
楚晚星張口欲言,顧思言捂住楚晚星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此時的城外,騎兵已經跟初孽混戰在一起。
"放——!"
禁軍統領斬長劍劈下,城頭一千張神臂弩齊發。箭簇刻着驅邪咒,穿透孽軍時爆出金光,中箭者化作哭嚎的一縷黑煙消散。
咚!咚!咚!
但見孽軍陣中人皮鼓發出巨響,爬出百個半身白骨,掌中手握纏着臍帶的白骨棒。
随着棒子揮動,幾百條臍帶迅速拉長,臍帶前頂端長出形狀醜陋的胎盤,随着咿呀咿呀的嬰語楠楠,胎盤結出一個個綠色紅眼的嬰兒。
這些嬰兒撲上守城将士臉上,嘴巴瞬間張大,一瞬間城上多了百具無頭屍首。
那些詭嬰則像風筝一樣在空中飛舞,雙手揮舞,再次發出呀呀的笑聲,笑聲中,他們嚼着人頭,發出咬碎果核一樣的聲音。
“再放,再放。”
這些都是精銳,禁軍統領心疼的咬牙切齒,大聲叫吼,下達命令。
又有一批悍不懼亡的将士跳上城頭,将神臂弩拉開,箭矢咻咻紛紛射出,嬰兒們一起發出難聽詭異的哭聲,聲浪疊合,箭矢半空碎裂。
“統領大人,我們的箭射不上去啊。”
“把聖上禦賜的龍氣帛請上來的。”
一條條純黃的巾帛被放在盤子上端了上來,将士們将龍氣帛綁上箭矢,再次爆射而出,這次箭矢暢通捂住的擊中詭嬰,空中炸出幾百朵誅妖血蓮。
初孽軍中半身骨肉忽然立起身,齊齊詠唱:
黑夜中的亂星,枯海裡的腐濁。
将爛泥塗滿世間,讓潰爛散滿大地。
使得瘋狂遊蕩四方,放縱欲望遍布諸國。
揭開這天地的真實,惡毒貪婪才是本來面目。
醒來吧,将世人從虛妄的美夢中抓起。
讓他們看看我是誰?
嘎!嘎!嘎!嘎!
初孽軍中的半身骨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使,他們的身形在夜色中顯得更加扭曲而詭異。随着詠唱之聲進行着神秘可怕的舞蹈。
漸漸地,他們的影子開始交織纏綿,融為一體,如一塊詭異織成的夜紗,慢慢的,一個白骨頭顱自影中探出,這個白骨裡面爬滿了各種蟲子,蟲子堆積排列組成一張貪婪的臉龐,緊接着第二個白骨頭冒了出來,同樣巨量蟲子堆成一張傲慢的臉,接着是嫉妒的臉,暴怒的臉、懶惰的臉、貪吃的臉、好色的臉。
七張臉眼睜開刹那,城内所有的水井瞬間噴出腐血,數百禁軍瞬間化作白骨。
"換槍!"
韓徹擲出長劍,接過親兵遞來的隕鐵長槍。此槍尖鑲嵌着欽天監加持,由傳國玉玺一角鑄成的寶石,專破邪祟。他将龍氣帛綁在身上,跳上城牆,口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