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來,慢條斯理的套上了睡袍。
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我。
“今天是萬聖節?”我攏了攏衣襟,問道:“所以你特地穿這身來見我?”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緊接着,目光落在了我手上捏着的紙片上。
“我一會兒還有别的事兒,”他回答道。
“哦。”我應了一聲,“那你怎麼還在這兒?”
他并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從戰術腰帶裡面取出了一個白色的瓶子放在我面前,外殼很眼熟,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之前我從看精神科醫生那邊開的藥。
……他又翻我的東西。
我的心裡蹦起幾顆火星。
“這是你留在莊園裡的,我後來對它進行了檢查,”他緩緩地說,他戴着頭盔,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我發現這瓶藥有問題,裡面的藥物并不是外包裝上寫的喹硫平,藥丸裡的藥物成分和你之前吃的糖果很像。”
我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沒有說話。
他繼續說道:“我去找了那天幫你開這瓶藥的醫生談話,并且給他看了你的照片,他說沒見過你。”
我的心髒跳動的速度忽然加快了。
“很正常,”我聽到我的嘴在說話,“醫院本來就很忙,醫生記不住一個患者再正常不過……”
“傑克,”他打斷了我,嚴肅的說,“你是一個有名的戲劇演員,你是布魯斯·韋恩的男朋友,你在就醫的前一天還遭到襲擊上了報紙頭條——”
……我知道。
我甚至記得那個醫生嘴裡還念出過我上新聞的标題。
我盯着那瓶藥瓶沉思。
蝙蝠俠見我沒反應,幹脆拿出終端示意我看屏幕。
他調出了一條視頻。
畫面裡,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被壓制在地上,他雙手被扣在背後,臉貼在地闆上,他看上去被吓壞了。
緊接着,晃動的鏡頭外傳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說出這瓶藥的來曆。”
畫面的邊緣出現了一隻戴着黑色護甲的手臂,把一個藥瓶放在了醫生的臉頰旁邊。
醫生驚恐地看了一眼,一邊掙紮一邊喊道:
“這是喹硫平!一種非典型的抗精神病藥物,一般的精神科都有,這是藥房統一分配的!”
哦,我靜靜地想,這就是他所謂的和醫生“談話”的方式。
視頻裡的蝙蝠俠輕松的用單手壓制住了醫生的掙紮,他從藥瓶裡倒出了幾顆藥丸放到醫生面前,還特地把其中一顆碾碎了,露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
“說實話!這裡面到底是什麼藥?”
醫生湊近努力分辨,片刻後,他驚疑不定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這玩意…我真的沒見過!”
視頻裡安靜了幾秒。
緊接着,蝙蝠俠用他那可怖的,足以讓小兒止啼的低沉嗓音說道:
“卡裡·布朗,你在兩周前把這瓶藥開給了這個叫做傑克·内皮爾的病人。”
他把拿出一張照片,在醫生眼前展開。
“是誰在指使你這麼做?”
“我沒有…我認得他!我知道他是個演員,你聽我說,我保證我絕對沒有接診過他!”
我慢慢挺直了背脊,呼吸略微加速。
畫面還在繼續,蝙蝠俠的聲音又出現了。
“如果你撒謊了,你知道後果的。”
“我沒有!我保證我真的沒有接診過他,”醫生狼狽的趴在地上,他看上去馬上就要崩潰了,“你去查監控!我平常在就診時間都會在診室裡面接診病人,休息的時候我也是在辦公室補覺,他要是來過我肯定記得他!”
我的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抓撓起床闆。
蝙蝠俠不為所動,他繼續說道:
“醫院的監控系統剛好在那幾天進行“維修”,沒有能夠證明你說辭的證據。”
“去查就診單…”他哆哆嗦嗦的說,“那裡面肯定有病人的記錄。”
蝙蝠俠沒有回應醫生的這項提議。而是要求醫生仔細回憶6月11日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