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她遇見莫娜。
莫娜是遊曆于大陸各地的占星術士,來學校任職後,很快便發現了熒這個問題學生,而熒原本很讨厭占星術士,總覺得他們身上總有種裝神弄鬼自以為能洞察一切的愚蠢,可是經過一段貓捉老鼠式的鬥智鬥勇後,兩人竟奇迹般地成了朋友。
她對熒說;“這世間多為元素天賦者,可他們卻隻能被稱之為某一元素選中的容器。為了追求極緻的力量,億萬年來人類進化出了與元素之力共生的戰鬥方式,所謂天賦的覺醒便是這種共生之力的誕生與成長。換句話說,自然界中的每一種元素都可以借助人類之手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可人類本身卻無法真正做到駕馭它們。”
“隻有不被元素力支配的天賦,才有可能淩駕于這些力量之上。”
于是熒發現,雖然她無法與元素力共生,卻能随時随地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并影響它們。就像她此刻手中的這把銀色手槍,在經過調配之後,可以模仿元素力量與人類共生的原理,自動收集周圍的元素力,然後将其轉化成力量對特定目标進行攻擊。
“我試驗過很多次了。”熒晃動手裡的武器,對伊瑟爾說:“雖然射程和攻擊力的大小無法做到精确控制,但也算為普通人對峙元素天賦者提供了一種思路。”
因為本身弱小的緣故,熒對弱者總抱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态度,這伊沃城内尊強淩弱,罪惡與鮮血被視為榮譽,而無序與混亂被默認為規則,熒形同廢物的天賦讓她隻能依附家族的力量,才能保證自己在這殘酷的秩序裡活下去,如今莫裡森尚且還能為她提供庇護,可未來的路終歸還是要她自己去走。
“所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熒突然揪住伊瑟爾的制服領帶将他拽至跟前,無比認真地警告道:“這個秘密除了莫娜,就隻有你知道,你明白嗎?”
“明...白。”
跳動的睫毛掃過皮膚,微微帶起了癢,伊瑟爾忙不疊地點頭,熒這才松手放開了他,随後話鋒一轉,“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那麼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一些關于你的事情?”
伊瑟爾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中了熒的圈套,當她主動與人分享秘密時,也就意味着她對别人的秘密也很感興趣,想到這裡,伊瑟爾不覺一笑,反問道:“那...熒想知道什麼?”
他面上不見慌張,倒與平時怯懦的模樣不太一樣,熒心底生出異樣,直接問他:“那天在學校和斯德弗勒對峙,你其實是故意在等我救你吧?”
自從醫院那晚被他救了以後,熒便四處調查伊瑟爾的來曆,最後得到的也隻是在莫娜辦公室裡看到的那些信息。所有資料顯示伊瑟爾是個孤兒,在蒙德境内長大,後來加入冒險協會于提瓦特大□□處奔走,直到後來在某次活動中被校方注意到,于是以特招的名義進入聖曦學院。
一切看似非常合理,但總有地方讓人覺得不對。
比如第一次見到他時,斯德弗勒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可那天晚上在醫院,熒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弱到需要被人保護的地步。
伊瑟爾畢竟是擁有【賢者之時】的稀有天賦者,隻要利用對未來時間軌迹的窺視,必定能夠找到如何讓自己脫身的辦法,所以就算那天早晨在學校被迫與斯德弗勒對峙,他的天賦也會幫他找到制勝的最優解。
可伊瑟爾卻偏偏選擇了熒。
或者說,他在刻意等熒出現。
于是熒歪了歪腦袋,語氣中帶着好奇,“我隻是想知道,那天在學校被路過的我所救,就是你天賦所能找到的最優解嗎?”
她并沒有與斯德弗勒正面對峙的天賦,就力量而言遠沒有伊瑟爾自救來得高效,所以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他刻意選擇了有熒參與的那個節點。
“所以,那天早上,你是在故意等我出現是不是?”
熒跪在地闆上,雙手撐地向伊瑟爾緩緩靠近,直到他背靠藤蔓再也沒有後退的餘地,溫軟的氣息撲面而至,讓伊瑟爾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兩人有些暧昧的姿勢上,面對熒的質問,嘴巴繞過大腦先一步給出了答案,“是的。”
熒:“......”
大概是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麼輕易承認,熒明顯愣了一下,随即被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填滿心髒。雖然這種别有目的的接近對她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但熒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
熒再次問道,而手裡的槍也悄悄抵在了伊瑟爾腹部。
冰冷的語氣,令伊瑟爾心髒一顫,腦子裡多少有些少兒不宜的想法也頓時煙消雲散,他看着熒飽含怒火的眼睛,終于意識到她在生氣,連忙解釋:“我...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讓你認識我...”
“我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熒,我不會傷害你的。”伊瑟爾眸光微動,看着熒抿了抿唇,最後終于鼓起勇氣,說:“因為我喜歡你,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