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官員外出公幹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述職。
午門處,元青争囑咐落籽到車廂裡等,自己拿上斬馬劍,和盛舒宇、韓瑾、曹抒跟在太子身後,前往皇帝居住的未央宮。
宮殿雄偉寬闊,鬥拱飛檐,朱漆鮮豔,内飾的選擇不顯山、不漏水,都是好東西,卻不會讓人大呼奢靡。
皇帝穩坐上首,下頭幾人跪拜見禮:“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禮後,皇帝給幾人賜了座:“太子,此番督工可還順利?”
“勞父皇挂念,一切順利,”太子回道,“隻不過大壩要想建成,還要許多時日,兒臣懇請父皇多多調些民衆為工,趁夏季雨水時期已過,早日建成為好。”
皇帝颔首:“準,此事朕會記得。”
太子端禮:“多謝父皇。”
“元愛卿,此次又立一功啊!”皇帝看向元青争,和藹可親。
“臣不敢居功,隻能說幸不辱命,”元青争于大殿下跪,将斬馬劍舉過頭頂,“一切成果,都是陛下與殿下引導之力。
斬馬劍在此,今日歸還陛下,願來日繼續為陛下、為大梁效犬馬之勞。”
皇帝看似很滿意:“望曉,把劍收回來吧,此次元愛卿有功,等到亓侍郎和周校尉把戶部的首貪抓出來,朕為你等,論功行賞。”
底下跪了一片:“多謝陛下。”
亓自培是太子的人,周慕是皇帝親兵,戶部如果不交出一個大人物,此番不可能善了。
江相這番,真的栽了。
回到忠義侯府,元青争和盛舒宇去問楊如晦的安,細細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隻有一件事,她反問上了:“母親,大梁境内隻要牌匾第二個字是裡,就是我們家的嗎?”
楊如晦雲淡風輕的一笑:“是,而且那個康樂認識你,是應該的。”
元青争驚道:“她為何會認識我?”
“自你不住武極巅,搬回平京後,每年都會有你的畫像傳遍商鋪,”盛舒宇解道,“侯夫人在商界還有一個名頭,叫踏萬萬裡,就是要把店面開遍天地之間的意思。”
“哈?!”元青争一時又氣又驚,“母親真乃商界奇女子也……”
怎麼他盛複光比我還了解我家啊!我不服!
楊如晦渾不在意這些,就好像這些成就于她而言不過信手拈來,但不消細想,也能明白,她受過多少艱辛。
她年紀輕輕就喪了夫,腹中還有孩子就到處奔波做生意,遭過的白眼隻怕數不勝數。
“這些時日就老實一點,好好把冠禮完成了,有什麼你想請的人,就告訴母親,母親去發請帖。”
元青争這才恍然發覺,自己二十歲了:“是。”
“好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至清樓裡,元青争剛換下官服打開門,不想落籽就堵在門口,眼淚汪汪的:“怎麼了?”
落籽邁步進來關上門,擁住她,裝佯道:“公子,你通報府裡,我叫元落籽好不好,我說了他們不信我……”
“啊?還有這樣的事?你是我的貼身小厮,按說在府裡應該頗有地位啊?不該如此吧。”元青争偷笑,擡手回抱。
“公子,你就跟他們都說一聲嘛,侯夫人如果能知道,那就更好了。”
圖窮匕見。
落籽要名分要的這麼明目張膽,如此蹩腳的理由都能使。
元青争失笑,卻想順着他的意思,畢竟也就隻是一句話的事兒,還能哄人高興,何樂而不為呢:“好,我去跟他們說,你姓元了,叫元落籽。”
“公子……你真好……”落籽加重了臂力,恨不能把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裡去,手指也不老實。
“你抱就抱,别撓我癢癢。”元青争反手扒拉他。
“我不是故意的……”落籽身體又變得燙人,氣息灼熱,“公子,今天晚上,你讓我住到這裡,好不好……我想睡公子的床鋪。”
在你的床鋪上,睡你。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變得火熱,元青争被他抱得緊,此刻踮着腳。
“青争——”
外面有人在喊。
元青争聽出來這是周慕的聲音,手忙腳亂的推他:“有客來了,快放手。”
“不,我不放……”落籽埋首在她的頸窩,繼續求道,“公子,你答應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想要……”
“滾蛋滾蛋……”元青争被迫往後仰身,卻依然躲不開落籽的唇舌,“晚上再說!”
外頭聲音還在喊:“青争——你在哪兒?卧房嗎?”
周慕進來一樓正堂了。
“對,我在換衣服,你稍等下……”元青争呼吸輕促,仰着頸,鎖骨處一陣酥麻。
“公子……”
“好——”周慕朗聲應道,聽得出心情很好。
“狗東西……”元青争奮力把他推遠,惡狠狠道,“今兒晚上你要是不賣力,我就讓你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