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
那時皇後蹲在他身前:“母後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若是後宮多的是與你年齡相仿的孩子,有朝一日你遭遇不測,就會有别人來頂替你的太子位置!
母後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就應該活的好好的,受萬人敬仰,受萬人保護,你好了,為娘才能好。”
但是這些,皇帝都知道?!
皇帝還在訓話,可太子聽着卻隻覺得他爹光輝偉大。
不愧是父子,他像他爹一樣,絲毫不在意宮中其他美人的死活,其他未成人形的“東西”:“父皇……”
皇帝伸手摸了摸太子的側臉:“朕給你取名為正,就是要你為東宮正統,就是要你正當順位,沒有其他兄弟可以威脅你的地位,所有的資源都給你。
希望你不要像朕一樣……
他們叫為父劉閑,為父聽夠了!你母後做那些事,也是這個意思。朕一直都知道,朕一直都縱容。”
言及此處,皇帝猛推太子,又生起氣來:“所以當朕想透那鶴頂紅之毒時,第一反應不是要誇贊你!而是害怕!
害怕你怎麼這麼有膽色,以身入局!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朕的江山要傳承給誰?!你又讓朕以後怎麼面對你母後?!”
太子眼睛裡略有水潤,被推倒後又爬回來,額頭抵在皇帝的膝蓋,聲音顫抖:“父皇,兒臣錯了,以後再不以此身謀劃了。”
彼時皇帝才緩緩呼出一口氣:“你知道錯了就好,朕的夙願,也就是你能正當順位,繼承大統而已。
朕知道你在東偏殿裡召見了元青争,你想用他,朕已下令讓他和盛舒宇交個結案書上來。
這樣就不用等明年吏部考核後再升官了,現在就給他挪地方吧,你有什麼想法嗎?”
太子擡起頭,淚滴劃過臉頰,道:“父皇,元盛二人皆是人才,但盛舒宇有暗投江相之嫌,而且您與江相争來的武狀元周慕,與他二人同住忠義侯府,三人頗有淵源。
要用他,卻不能給他太重要的位置,兒臣現在也隻是軟硬兼施,讓元青争效忠而已。”
皇帝颔首:“江相雖從未曾言及盛舒宇,但難保他二人有朝堂下的勾當,等結案書交上來,再議此事吧,你這兩日也想想,要把元青争放在哪裡。
隻一樣,朕知你不喜他,但他是個好孩子,你不要過于欺侮他了,有個分寸。”
白虎衛所
周慕從昨日一進衛所大門就開始打架,雖隻過招,但架不住每個人都想與他切磋一番,美其名曰“傳統”。
以前的武狀元就是再厲害,進來白虎衛所,也不過是給了個伍長當一當,所以衆人也有不服氣的意味在。
可打了兩天,愣是全敗了,而那些武官也從剛開始的嗤之以鼻,逐漸變化到“下一個該我了”的架勢。
校場邊,周慕正在休息,方悟和顧影躺倒在旁。
他二人跟着周慕也領了一套白虎衛的甲胄,但相比之下,還是周慕的“白虎校尉甲”更好看。
白色披風于左肩處繡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虎,臂甲上是凹凸不平的虎紋,護心鏡瑩潤厚實,戰盔上翎羽也是白色的,一套穿在身上,十分英武。
而他二人沒有品級,自然是穿不上如此拉風的,但大體也就是少了個披風的感覺,好在靴子是用好牛皮縫的,整體上身,一看就是帥氣的小兵……
他們在白虎衛屬于周慕的副官,在衛所登了名冊,周慕也給他們提了月例銀子,現在有些看起來不是那麼難打的,就都由他們為自家少主代勞了。
饒是如此,能打敗他們的,這兩日來也屈指可數。
不遠處一小兵拿了串葡萄過來,遞給三人道:“周校尉,我叫鄭知孝,兖州威沂府人士。
自老家那邊打死了個強行占地的豪紳,立了功來的白虎衛,品級九品,業已三年,不知可否有幸,加入周校尉的隊伍?”
周慕将那串葡萄接了過來,微笑道:“當然,不過我沒印象你跟我打過?”
鄭知孝自來熟的坐在了三人身邊:“屬下跟方悟打的,輸了。”
方悟吐出兩個籽,吐得老遠:“不用這麼講,在招式上面,還是算作平手吧,你很有實力,就算在武極巅的話,也會有你一席之地的。”
頓時周慕像撿到了寶一樣。
别人不知道方悟、顧影的實力,他是知道的。
想當初他爹為了讓這兩人給他做随從,可費了不少氣力:“原來你這麼厲害,那你來了白虎衛三年,怎麼還是個大頭兵,也沒搞個小隊長當一當?”
鄭知孝輕笑:“我們這種人,就應該在最前線的位置上,一往無前。”
三人并不傻,明顯聽出來了話外的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