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那邊那個考生也太厲害了吧,十支箭居然全都接住了!”
“诶,你們不覺得這個考生有些眼熟嗎?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你是眼花,還是失心瘋啊?你上哪裡能認識這麼厲害的人?”
“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大街上尾吊魚皮的長隊!和狀元郎、小侯爺一起打頭的,不正是他嗎?!”
武試第三天
魏司伯給元青争記了一日假,此刻他正站在太子斜後方,旁邊都是一些品級較高的朝中大員,隻覺如芒在背。
太子宣布器搏規則:“諸生武器自選,亦可自帶,不得以命相搏,不得暗器傷人,點到為止,
以現有分數為準,前一百人參加器搏,由最後一名開啟回合制,
倒一加零分,倒二加一分,以此類推,規則如是,比試開始——”
周慕的分數暫排第一,在人們下午百無聊賴之時,他穿着武試服,帶着本命長刀上了擂台。
按照規則,隻要打赢了擂台上的這個大漢,他就還是第一,反之,就要一個一個的打下去,直到打贏。
器搏可謂武試裡的重頭戲,場内場外看熱鬧的人比前兩天多了一倍不止,大家都興緻勃勃,緊緊盯着擂台上的兩人。
一聲鑼響,二人開始出手試探對方的實力,大漢不容小觑,他隻經過一場就遇到了周慕,兩個人都很謹慎。
轉過幾圈,大漢先動手了,他手中一柄長劍攻的是周慕下三路,周慕身形迅疾,一步縱躍,落到了他的身後,轉身踢腿,卻被大漢用劍鞘死死擋住。
長刀出鞘!二人打得昏天暗地。
直到大漢長劍脫手,周慕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監考官敲鑼:“周慕勝。”
“哇——”
驚歎驟起,周慕将手伸向坐在地上未曾起來的大漢:“兄弟,以後你我同朝為官,今日結個好緣法?”
大漢輕笑一聲,将手交握上去,借力起身道:“好,我們一起報效朝廷。”
周慕不置可否,抱拳道:“在下太行武極巅周慕,字子衡。”
“原來我竟敗給了武極巅的人,好吧,不虧。”大漢也抱拳,“在下臨青琅琊龐寵,字十歸,無師承。”
太行州與臨青州毗鄰于平京,武極巅享譽大梁武林,但一個無師承的人居然在武試裡打到了現在,隻能感歎一聲,人外有人。
武試第四天
今天考的是最後一項:武略。
專注的是考生們對戰場的分析,題目由太子現場提出,衆考生在紙上作答,露天考場清空無關兵士與百姓,筆墨紙硯由朝廷提供。
太子依舊在考前講述規則:“請諸生以我軍一萬對陣敵軍一萬于烏水為題,結合《吳起兵法》,
論如何養兵,能夠以最小的損失取得勝利,寫八百字策論,交卷後即可離場。
放榜日,可自行查看成績,孤願諸位心想事成,馬到成功!”
刑案司魏司伯屋裡,元盛二人看着手中嶄新的綠色暗紋緞面官袍,心内俱是欣喜不已。
“護城河怪”一案,二人品級皆拔升半級,從七品,官号員外,官服上也有了暗紋,腰帶從一塊玉飾變成五塊玉飾,官帽未變。
元青争心下感慨,真希望老子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品官員,到時候穿着紫色暗紋官服配五玉皮帶,鑲雙玉烏紗冠,必然威風更甚!
魏司伯輕咳一聲,道:“近日刑案司不算忙碌,本官這裡沒有什麼大案,但瑣事不少,你二人可願為本官分憂?”
元盛二人捧着新官服,恭敬道:“必不負司伯所托。”
“本官看你們這幾日對文書局的了解并不夠透徹,可見文書放置極其雜亂,所以……”
魏司伯笑得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你們就去打掃文書局吧,所有的文書卷宗也歸納整理一遍,什麼時候整理好了,什麼時候再接新案子。”
……這是兩個人以探案之名偷跑出去,看武試被抓包的後果。
元青争頭疼。
文書局很大,連綿了好幾間屋子,光桌子就有幾十張,放置卷宗的書櫃更是多如牛毛,但有高志在,終歸是條理清晰的。
與其說是整理,其實還是大掃除。
不過僅憑兩個人的力量,沒個十天半個月,可幹不完這項工程。
有人憂就會有人喜,最近幾日高志上值的時候春風滿面,見人就是:“去我文書局坐坐?最近幹淨的不像話!”
侯府花廳檐下的巢穴今日空了,那幾隻嗷嗷待哺的小燕兒已經學會了飛翔,也學會了如何捕食。
武試放榜。
武狀元,太行州開陽府周慕。
武榜眼,臨青州琅琊府龐寵。
曹抒前來看榜時一蹦三尺高,直接把身後的黑雲抱起來轉了幾圈,大喊道:“本公子考上了!哈哈哈!本公子終于能在我爹面前昂起頭啦!”
周慕看過榜後沒理人,用拳頭掩着面瞧着像個沒登榜的,直接去了文書局。
盛舒宇灰頭土臉的就開誇:“子衡!打小我就看你行!我就知道你能行!”
元青争一扔抹布,興奮道:“我要作東,我要作東!今晚十裡飄香,不醉不歸!”
三人在文書局裡高興得忘乎所以,載歌載舞,同署官員聽得頭大卻敢怒不敢言,隻有高志輕咳了兩聲,但誰也不曾在意。
衆人都偷偷瞪着他們三個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