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在資源匮乏的星球上,身世并不光彩,母親是星際逃犯,逃亡途中遇到了她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據說還是個高官。
她的母親為了自由獻身,與這位高官春風一度後便搭乘對方的私人星艦躲過了追查。
随即便藏在了這顆什麼都沒有的待開發星上。
三個月後,她母親便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本想随便找個醫院堕掉她,但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又改了主意,決定把她生下來。
因為過于仰仗現代科技技術,她的母親并沒有意識到,獨自一人生産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好消息是,她安全的誕生了,她的母親也還活着。
壞消息是,她的母親傷了身子,在生了她之後隻活了八年。
一直到十二歲以前,她要思考的問題都是怎麼活下去。
直到十二歲那年,她才被一個開發商發現并帶走。
根據對方的說辭,他是因為看到她吃東西時露出的笑容,覺得非常治愈才決定把她帶走。
她當然不相信。
荒星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為了生存什麼都幹得出來的罪犯們。
這些罪犯裡不乏有狡詐之輩,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和他們對比起來,這位開發商撒謊的樣子堪稱可愛。
她知道對方另有所圖,但是這不妨礙她知道自己的苦難要結束了。
她被帶到了一個男人面前,在開發商極盡谄媚的言語中,她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或許是因為她長得和他的父親實在是太像了,不僅是樣貌還有氣質。
像到隻是遠遠的望了一眼,都能立馬看出兩人之間的血緣關系。
她父親實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她僅僅走出那個荒星才一個多星期,就已經聽過很多次這個名字了。
蔺覺,舉國上下都稱贊的當世第一外交官,名頭真的很響。
這位可愛的開發商想要擠入上層的政圈,在偶然一次發現了她後驚為天人,想用她當做進入上流社會的入場券。
她本來還覺得對方在癡人說夢。
因為任誰想都會覺得高高在上的外交官大人不會理會這個多年前419意外造成的産物。
但是見到這位父親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自己可以留下來。
甚至于開發商教給她的話術她都用不上。
蔺覺确實和她很像,像到就連眼睛裡那虛假的熱絡都一模一樣。
她知道的,對方一定會把她留下來,因為如果是她,她也會想看看這麼像自己的一個人,究竟能走到什麼地步。
這就是她了解琴酒的原因。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其實是同一類人。
他們都不曾感受過愛,但都曾和所謂的愛情擦肩而過。
她不知道琴酒對于愛的看法,但是她知道自己對于愛的看法。
一定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她很清楚,琴酒絕對不會因為愛她才送她戒指,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而令人煩躁的是,她并不知道這個目的。
就在她陷入混亂的時候,尤裡穿着校服敲響了她的門。
“媽媽。”
彌景優香收回臉上過于陰沉的表情,揚起笑容問道,“怎麼了?”
黑澤尤裡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稚兒園的畢業典禮,老師說家長要去參加。”
彌景優香接過看了一下,是一張邀請函。
她放下邀請函,看着尤裡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才回應他,“我知道了,不過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尤裡聞言疑惑的歪了歪頭,“沒有啊?七點半啊,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了。”
彌景優香一僵,“七點四十了?那為什麼天這麼黑?”
尤裡無語的說,“因為今天霧霾而且還要下雨。”
“慘了慘了。”彌景優香飛快的沖到衛生間,“上班要遲到了!”
安室透抱着手臂在門口等尤裡,看見門開了,習慣性的伸出手要去接尤裡的書包,結果攤開的手被人搭住了。
彌景優香一邊擡着腳穿高跟鞋,一邊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波本,今天麻煩你送我一趟。”
安室透看了抓着自己手的彌景優香一會兒,便垂下了眼遮住自己眼底快要溢出來的厭惡,他聲音平穩,“好的,彌景太太。”
三個星期前,他拿着彌景優香給他的線索,成功狙擊到了朗姆。
雖然對方沒有死,但是那一槍足以讓對方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是等他将消息傳回公安後卻得到了一個噩耗。
松田陣平為了援救米花市中心醫院的一千萬名人質,在裝有炸彈的摩天輪上主動選擇了犧牲換取炸彈的情報。
拿到現場的錄像後,他幾乎是驚悚的發現,松田陣平死亡前的最後一刻,是和彌景優香待在一起的。
他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可怕,以至于他的手下風見裕也大氣都不敢喘。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側過臉看向彌景優香的手,意外的發現她左手無名指的地方帶着一枚戒指。
“彌景太太買的新飾品?”安室透本着不放過一點信息的心态問了一下。
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帶上了的彌景優香:……
說婚戒吧,未免惹人懷疑,說飾品感覺又對不起琴酒。
彌景優香猶豫了一下,選擇轉移話題,“明年尤裡的畢業典禮,你代我去參加一下吧。”
安室透愣了愣,意味不明的問了一句,“你讓我去?會不會不太安全?”
彌景優香忽略對方話裡的嘲諷,打着包票,“放心,不會。到時候我會找人去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