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不知道,當時夏油傑有沒有回頭。
更不知道在那個灰暗的雨天,夏油傑在想些什麼,才會讓他出手幫助一個“猴子”幼崽。
“現在想起來,那個小孩的年紀是和璨璨一樣的呢。”五條悟輕聲感慨。
“傑那家夥,其實挺口是心非死要面子的。他有時候特别氣人,連我都會覺得受不了他。但想到他會躲在小被子裡後悔地掉小珍珠,頓時就沒有那麼氣了呢,哈哈~”
所以,有什麼和傑的矛盾摩擦導緻關系惡劣的話,就不要氣啦。
他其實很在乎你的,他愛你的。
傷害了你,他說不定比你還要傷心呢。
“……但是,那個時候,并沒有爸爸你在我身邊說這些。”
夏油璨讓五條悟的肩膀堵住自己的眼睛,仿佛在阻止什麼湧出一樣。她的聲音抽動,讓五條悟也跟着嘴唇抽動起來。
“那個時候,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脖子上被掐出來的淤青消退的很快,卻至今想起來都會隐隐作痛,就連心髒都會覺得像是被什麼冷冰冰的利刃刺穿了一樣。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被那樣對待。
雖然後面說服自己忽略掉了,現在好像也不在意了,但傷害無法忘卻。
“如果那個時候,爸爸你在我身邊的話,就好了。”
這是夏油璨第一次像個孩子一樣責怪他。有些無理取鬧,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五條悟的錯,卻要五條悟來付出責任。
五條悟反而眉心稍緩。他願意為此付出責任。
“抱歉,璨璨。”
五條悟抱緊她。
“抱歉,是爸爸來晚了。”
*
現在算是勉強穩住了吧。
五條悟把虎杖悠仁放進來,看他努力逗笑夏油璨。
可惜隻是短暫的穩住,安撫住了她爆發的情緒而已,治标不治本。不解決根本問題,璨璨一去不回頭也隻是時間問題。
雖然他也想,但無時不刻守在女兒身邊顯然是不現實的。
得趕緊找到症結所在才行。
看來是已經到了,必須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的時候了。
下定決心後,五條悟給夏油璨的秘書發了個消息,确認對面可以打電話,轉身出門去跟她通電話。
秘書對五條悟透露的情況焦急不已連連追問,不免帶了些尖銳:“閣下怎麼會突然這樣?!她被您帶走前還是好好的!”
不過沒等五條悟反應,她迅速道歉。“對不起,五條先生,是我太激動了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您。”
她倉皇道:“有什麼是我能為閣下做的嗎?怎樣才能讓閣下好受一點?”
“需不需要、需不需要我去聯系最好的心理醫生?但這種事情不經閣下允許就去做,會不會讓閣下的情況更加惡化?”
“你先别激動。”五條悟深呼吸,用平靜的語氣:“我需要先問你一句話。”
“好、好的!您說?”
五條悟:“璨璨憑本事讓你們聚起來。但如果你們的閣下失去了她的敏銳和精準判斷能力,你們還會尊敬她嗎?”
在你們的眼裡,她到底是最符合利益的閣下,還是活生生的閣下呢?
“我當然還是會尊敬她!”秘書脫口而出。“不管是她失誤還是怎麼,她的貢獻和恩情是不可否認的!”
“而且就算她低谷期又怎麼樣呢?她可是夏油璨啊,她總不會一直在低谷期!”
“現在,也到了我們為閣下努力的時候了!”
五條悟:“很好。”
雖然對面那麼說,五條悟還是抱有警惕沒有透露關鍵性的東西。夏油璨跟他說過,為了利益人類什麼都能做出來。他不了解夏油璨手底下的人,所以不能保證在這期間他們會不會趁機做什麼。
最重要的一點——打死五條悟不信夏油璨會這麼突然且無緣由的走到這一步!他懷疑有人在做推手!
五條悟和秘書交流幾句,大概劃分清楚兩邊的努力方向——五條悟盡可能陪着夏油璨尋找根源。秘書那邊負責穩住局面。
不能讓别人接觸夏油璨的心理問題,尤其是逐幀分析行為習慣這種東西,絕對不行!
開玩笑,以小登那性格,知道他們逐幀分析她的内裡後,會為了安全感、不被琢磨透,不瘋得更厲害嗎?!
這邊事了。五條悟打算等會兒哄睡女兒後去找天元,問問她夏油璨在高專見了什麼人聽了哪些話。然後再通過明面上的問話,問問高專有哪些人剛才見過璨璨,說過哪些話。
得做個兩相對比,确認是不是高專這邊出了問題。
然而,五條悟剛重新進門,就聽見兩面宿傩傳來的聲音:“其實你根本就嘗不出正常的味道吧!”
五條悟猛地看向夏油璨。